这一句话分明没有特别大声，甚至语气也是淡淡的，却好似在寂静车厢里玉石相碰，让李参濒死的神志重新挣扎起来。
小女孩面上扭曲的神色停滞了一瞬，瞳仁的黑色慢慢缩小了，呆呆道：“真的吗？曲云要到了？”
李参趁着她松懈，忙挣开来，屁滚尿流地朝着说话的男人那里滚去。
“大师！仙人！！救我！”
陈归陌微微蹙眉，抬腿躲开扑过来的人。
小女孩靠近几步，手拽着陈旧的裙摆，期期艾艾道：“哥哥，曲云快到了吗？你没骗我吧？”
如果不去看她那快咧到耳根的嘴角，仿佛与一般小姑娘没有区别。
陈归陌嗯了一声。
天快亮了。
“谢谢哥哥！”她甚至亲了亲怀里的小熊，“太好了！”
小女孩又看看陈归陌，摸了摸小熊的脸，倏地嘻嘻一笑，竟是手指一用力直接刺穿了玩具熊的布料，将它黑漆漆的左眼扣了出来。
明明只是玩具熊，眼洞里却汩汩流出鲜红的血液，将咖色的绒毛染得更深了。
“谢谢哥哥。”她又说了一遍，捧着血淋淋的眼珠给陈归陌，笑容甜腻，“这个送给你好不好？”
车厢里弥漫开腥臭的血腥味，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列车金属地面上，李参捂着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陈归陌冷眼看着，他虽没有洁癖，但也不可能接这种重口味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