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是好看,然而当时我的心却咯噔一跳。我按耐住忧思,继续观察,发现诗人中也偶尔会短暂地去实体化、譬如说碰不到人啦、不能被人看到啦诸如此类的事情……
这在我看来当然是头等大事,终于在某个下午,我对诗人中也郑重提出了这件事,
可诗人中也却满不在乎,可能是不忍拂了我的面子,这才应下了我的嘱咐,只是难免有些不满:“不要回去啦!这里的中也懂好多酒,好有讲究!还有钱,能买好多珍酒!还好佩服我总是请教我!我好舍不得回去……”
要不是觉得太过冒昧,我真想问问他,贤治老师和酒谁更重要?
林太郎和太宰似乎也忙着别的事,来这里的次数少了许多。我松了口气,每次和他们交谈,总有种他们在剖析自己的错觉。
日子这么一天天消磨下去。在十月末的某个上午,我收到了一封信。
当时我正在看爱尔兰作家乔伊斯的《尤利西斯》,这位是新起流派(在历史上的我销声匿迹之后出现的)——某种叫意识流的巨匠,尤擅内心独白。
坦白说,很难以想象一部几乎没有故事性而又语言晦涩的能得到如此之高的评价。然而乔伊斯做到了,这说明仅凭借思想和纯粹的艺术手法是可以实现的。
我讨厌谷崎,尤不喜他的论断,大概不止是因为他常常在木曜会时抢夺夏目先生的关注,而是因为他的述评戳中了我的内心隐忧。
此刻,信心大增的我倒希望这讨厌鬼立刻出现在我面前,和我论道论道。
话又扯远了。先前说到——莫莉独白的那页突然金光闪烁,变成一封信。
这信没有标头,署名是帝国图书馆,我记得它是个鉴定真伪的机构。
其实本来我也不怎么确定那是给我的信,然而它没有信封,仅仅折叠而成,而开头写了地狱变、又提到志贺,我便肯定了大半。
然而一打开信我就后悔了——怎么会这么令人害臊啊!寄信人到底在想些什么?脑袋里全是粉红色泡泡吗!
最恐怖的是——落款还是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