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弘文阁不收罪臣之子。
颜思卿得知此事非常惋惜,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又勉励他总有一日能重返仕途。相比之下顾平川比她还要痛惜,甚至赏了他一副御笔。
“大道如青天,何愁不得出。昭王白骨虽覆土,后人犹记黄金台。”
梅鹤白一如平日恭敬地接过,朗声谢了恩。
心里却有些嘲讽地轻笑了一下,皇帝混到这个份上,犹记黄金台有什么用,你倒是扫啊。
原以为这不过是枯燥的宫廷生活中不起眼的小插曲,颜思卿怎么也没料到这事还能劳动太后亲自过问。
秋华殿。
朝会刚刚结束不久,太后还没换下身上沉重的朝服,玉嬷嬷已经带着颜思卿来到殿外等候。太后眉头微凝,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才让人进来。
行礼罢,颜思卿在一旁落座,玉嬷嬷端了茶水进来,她意思意思轻呷了一口,目光则是瞟向座上的太后,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她开口。
“母后?”颜思卿看太后一手扶着头还闭着眼睛,险些以为她睡着了,忍不住出声试探。
太后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目光瞬间落在她的身上。
“哀家听说,你前些日子给人写了一封举荐书?”
这语气听起来有些严肃,颜思卿有些紧张,下意识坐正身姿,腰背挺得笔直,老老实实回道:“确有此事,我前些日子常常命丹青院的梅鹤白作画,他的画技不俗,我得了画册觉着满意,不知该赏他什么,又听闻他是永熙二十八年的状元,实在不该埋没内廷之中,就给他写了一封举荐信。”
太后轻笑一声,似在笑她天真。
“你可知当年梅氏牵涉贪墨重案,先帝震怒,险些下旨灭他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