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眼前不就有一个么?”

    苏灵咚忽哑然,她该不会是——

    “想来我与傅将军亦不会长久,只盼着到时我亦能有姐姐这样的勇气,挣脱那牢笼。”

    “妹妹使不得,”苏灵咚忙劝她,“你既然决定嫁他,便想些好的,若不然,不论对你自己还是对傅将军,都是不公。”

    “心死的滋味,想来姐姐是懂的。”陶觅菡已经泪眼婆娑,已听不进劝。

    “我与妹妹是两回事,”虽不想说,可苏灵咚怕误了她,少不得作了解释,“你我虽同是不由自主的婚姻,然与孟郡王尚未开始前,我并不曾论断将来之事;成亲之后,我亦曾努力过的。直到一切努力都枉然,并看透再继续亦是蹉跎彼此,我才出此下策。

    “既然妹妹亦觉得傅将军品貌俱佳,大婚当前,何不向光而行?”

    “便是向光,亦照不亮妹妹心中的黑暗。”陶觅菡擦去泪水,“现如今,我恨不得逃走。我恨透了被利用;恨透了父亲利欲熏心;恨透了他懦弱不敢带我逃走;恨透了自己不能替自己做主!”

    “恕姐姐无能为力。”苏灵咚没有贸然安慰,她想,陶觅菡此时需要的亦并非安慰,而是理解,理解她对她这一桩婚姻的无望和抗拒。

    “能同姐姐说说心里话,我已经很满足。”陶觅菡哽咽着,强颜欢笑道。

    “妹妹自求多福。”

    “姐姐亦是。”陶觅菡站起来,“妹妹该告退了,扰了姐姐多时。”

    苏灵咚将她送到屋外,目送着她离去,想着她未满十七岁,却承受了这么多难言的苦楚,望着她那袅娜多姿的身影,竟不禁悲从中来,谁能料她此去将会如何?

    身心都是自己的,身不由己的事情为何如此之多?她在心中长叹一声。

    一转身,只见梅桃亦走了出来,青梅关切道:“姑娘,那陶姑娘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