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临走前晚,风月溶在丹墀上跳了段舞给我看......我感到有点不舒服要走,她想来拉我,被杜烈挥剑拦下了,她的裙子被剑刃刺破了。那件裙子我见她经常穿,她应该很喜欢,是一件白色南诏样式的裙子,上面缀了些彩珠。我以为我能忍住那种痛,我......还是逃了......我其实就是个懦夫。我能给她什么了,恐怕只能弥补件新衣裳而已.....我不能让尚衣局的人做,你知道的,这件事不能让旁人知道。”他从来没有记住过谁的穿戴,可那件裙子却像印在他心里似的忘不掉。
他盯着夜幕中的繁星,想起风月溶在空旷的丹墀下指着那晚横在夜幕中的星河对他说:‘殿下,你一定要记住我啊,当你看到漫天星河就像看见我一样,我就是星河!’她的眼睛充盈着泪,她的眼睛如星火般点亮了萧彦北的心,同样也唤起了他身体上的痛。他给不了她新婚之夜,他也给不了她甜蜜的新婚时光,他在大婚之后立刻南下,他把一整座东京城的流言蜚语都留给了她。
“你不是忍不住那痛,你是知道现在不能让旁人知道你痛了而已。我们终究都会长出羽翼,为了守护想要守护的。”林墨谦跨上马消失在黑夜中。
星夜里,林墨谦回到小村庄,他的人告诉他罗绮还没有睡,在临海的断崖上看风景。
那处断崖向只伸向大海的手,突兀凌空的悬在海面之上。在崖顶有颗巨大的古榕树,村里人都不知道这颗树长了多少年,仿佛至从大海诞生时起它便长在了崖上。
下午太热了罗绮在屋子里睡到晚上,吃了点东西后便独自逛到了榕树下,她爬上那课榕树粗大的枝干坐好,看着月圆从海面升腾而起,看着繁星闪烁出现。
“你挺会找地方的。”林墨谦站在榕树下抬头看着她晃晃悠悠的小脚。
罗绮听见他声音,撑着树干俯下身拿着根烤肉对着他说:“你吃晚饭了吗,我带了肉串和桂花酿。”
记忆的碎片交叠在一起,林墨谦恍惚间又见到那个坐在榕树上叫他吃肉串的白衣女子,那个女子的脸和罗绮的交织重叠,难分彼此,她们的声音也都像山泉般清澈悦耳。
此时他感到胸中似有团火在蹿腾,顶得他心脉一阵阵悸动,这股火像是要破土而出的春笋,又像是欲顶壳而出的雏鸟,这是一股有生命、有意识的力量。他觉得很奇怪,这股力量像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个体,让他既熟悉又害怕,想抑制,他调试了几次呼吸,才控制住那团想要冲出身体的火焰。
他爬上榕树坐在罗绮身边,两个人吃着肉串,喝着桂花酿,看着月色消沉最终溶于星河,都没有说话,仿佛时间静止一般。
他们身后的草丛中,又传出了爪子刨地的细碎声音。
“嘿,你看,他们终于又坐在树上看海了。这特么就是爱情的力量。”
“嗯,就像我们一样。”
“滚,老子不跟吃蚯蚓的东西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