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哥,我八岁的时候父母上班路上出了车祸,大车司机超载,两人当场死亡。”凌子秋把头靠在江岩的肩膀上,轻飘飘的话不带什么情绪,像是单纯回忆往事,却重重地砸进江岩心里。
江岩垂眼看着自己肩上的男人,他表情平静,扑扇的睫毛给他阳光的外表盖上了一层薄纱,揽着凌子秋的那只手捏了捏他的肩膀。
凌子秋勾起嘴角笑了笑:“没事,都过去了。”
“再说当时我爸妈的存款加上肇事司机的赔款,是笔不小的数字,这些年至少在物质上我没委屈自己。”
这是实话,农村的小孩子大概天生感情就没那么细腻,学校没有家长会什么的,他也不会有那种父母缺失重要场合的屈辱感。别的小孩儿爸妈给买的东西,凌子秋自己就可以给自己买,当时甚至很多小孩儿都羡慕他。当然也有人骂他是没爹妈的孩子,不过那种委屈断断续续,持续时间不长。一开始凌子秋也是想父母的,可农村的父母都很忙,大多数的孩子见到父母时也已经是很晚了,大家混在一起玩儿其实也差不多,时间一长,这种思念也淡化了。
真正开始想念父母的时候,又已经懂事儿了,他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唯有那种钝痛会在他每个孤独的时间跑出来,淅淅沥沥地敲打在心头。
当时那笔钱是他二大爷帮忙保管的,可能是怕人说闲话,二大爷每周都给他一笔不小的生活开支,到了成年后,干脆一次性全都给了他。
凌子秋唯一庆幸的是,农村的环境欲望诱惑极低,他才勉强没能走歪。
他零零散散地跟江岩说着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因为手里有钱,他还一度成为村儿里的孩子王。
在凌子秋的叙述里,好像那些关于孤儿会有的糟糕痛苦的时刻都不存在,留下的全是快乐搞笑甚至还有点自由的童年。
时间在他们的谈话中偷偷溜走,一提啤酒也喝个差不多了。
凌子秋说:“酷哥,没人管过我,我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全都来源于初中时就开始看的那些闲书。”
“等我开始对社会普世价值观有认识的时候已经高中了,但那时候书中给我灌输的观念早已在一点一滴的生活中将我浸透。”
“那些自由的、美好的、无拘无束的、千奇百态的人生,深深吸引着我。”
“我没办法把赚很多钱,功成名就,循规蹈矩的价值,当成生活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