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喝外面的水。”茶茶坐直身子,回忆起来:“下雨天,跳蚤窝地面上有许多小水洼,我家附近有两个大水坑,雨停了,大家都拿着塑料袋去抢水。”
她继续道:“那里的人老是打架,无论成人还是小孩,经常死人,我家附近的邻居们年年都不一样。”
涉及女孩童年的话题容易涉及她哥,于公于私,孔慕不是一个适合聊天的话题,翟绝将谈话引向它处:
“你身上的味道是什么原因?”
“我也说不准。”茶茶说,“去地下诊所检查的结果是正常的,轰炸发生的那晚,我还在实验室。”
呼吸加急,茶茶掌心里冒出汗水:
“那晚运气很好,他们没有用长皮绳把我绑在铁床上,轰炸发生时我躲在墙角,四周很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太饿了,我想爬出去,在地上摸到很多管药剂。我就…….”
她突然嗓子发干,翟绝握紧她的手问:“你给自己注射了实验药剂?”
茶茶勉强点头,当时的她深陷在暗无天日的恐惧中,一心只想活下去。研究所里的部分药剂确实有补充体力、提神抗疲的功效,茶茶每一针扎下去,每一管喝下去,都抱着开盲盒的心态,不用药剂是死,用了好歹能博个万一。
“我是幸运的。”茶茶轻轻道:“研究所里关押实验体的房子都是厚墙高窗,面积和棚窝一般大,那么狭窄的空间,坍塌发生,他们都死了。”
苍盾研究所的幸存者除了孔茶之外,便是一干科研人员,事发突然,包括实验体在内的全体人员十不存一。
茶茶的本意不是卖惨,可是当她注意到翟绝握住方向盘的五指收紧时,心里立刻有了思量。
翟绝在可怜她。
茶茶发现了翟绝和靳书禹之间的反差,翟绝这人在气场上不近人情,内心深处反而对她动了恻隐之心。靳书禹热情随和不拘小节,实则浪荡轻佻心冷如铁,看她看死亡如看玩具。
街上灯火凛凛,来往的车辆与衣冠楚楚的男女映入茶茶眼底,满是人间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