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京城处处张灯结彩、敲锣击鼓、爆竹声连连,一派辞旧迎新的喜庆。
远离喧嚣的相府,却是被一片阴翳笼罩着。
传言,丞相夫人快不行了……
聚春堂。
院中古柏覆雪,墙边红梅正盛。
自天微微亮起,探望的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几乎要踏平聚春堂的门槛。
屏风外跪着一堆人,挤挤攘攘的,大多都伸长脖颈往里看,试图窥得一二光景。
床边,往日杀生予夺、冷漠苛刻的丞相沈迢安,如今正温柔地握着夫人的手。
年逾四十的中年男子,本就清癯的身形又消瘦了些许,显得衣袍越发宽松。
他弯腰低语:“夫人,想走就走罢,别硬撑着……”
惹得屋中一片抽泣。
从昨夜起,温知虞就喂不进药了,如今吊着一口气,没人知道她在等什么。
今晨起,她一直偏着头,眸子一动不动,透过雕花窗户望向屋外的高墙和天空,最后一次回望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