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妍沫在睡前仔细想了一下。
她拿出软X铅笔与素描本,知恩姐怕黑,房间开了一盏柔和的小夜灯,有这样的光源便足够。
素描本封面有一朵向日葵,不是印在上面的原物,而是被人画上去,画的人是送她这本素描簿的人。严格来讲,那朵花像是小学生的画,尤其是用棕sE蜡笔努力在本子上点出的头状hUaxIN,初看时把孙妍沫吓到了。她有密集恐惧症,然而过了段时间再看了看,不知怎麽地却越来越喜欢,觉得非常可Ai,特地买了书套包起来。
孙妍沫用刀片将铅笔削减到自己需要的角度,把木屑吹下床,翻到中间空白页。她还没有认真想过整幅画的面貌,但是那个情景一直在脑海盘旋,只是等待她刻出来。
第一笔下去,她很快就知道自己做对了,因为这一切没有任何不自然的抗拒感。
穿着棉麻西装外套的原田优,坐在纯白sE的CASIO电子钢琴前,她的左手拇指放在中央C。弹奏之前,她停了好段时间,面前并没有乐谱,所以她不是在看那些音符,只是凝视着黑白sE共八八个琴键。
那一小段时间,她究竟在想什麽?在双手触键之前,在琴弦如舞者跳跃前,她究竟在想什麽。
孙妍沫唯一清楚的事情,当第一个音落下去,任何结果都可能产生。
她画下刹那瞬间,所有的光影,原田优专注近乎无意识的轮廓,孙妍沫的概念X素描并不讲究真实X,许多景物都扭曲变形,在这一刻只为了画面中的主角而存在,更进一步的说,就连优的脸都稍微变形,她的身上有某种不安定,使得那些素描黑线不受孙妍沫的控制震动起来。她们期待未来,而她们并不知道任何一种未来。
痛到几乎无法画下去,这里不是终点,她还没把眼睛画出来。她记得清清楚楚,甚至b原田优本人更清楚,就算一切混乱得彷佛世界末日前夕,优在开口前的那瞬间,眼神宛如终於消溶的冰山般纯澈透净。
如果不是,原田优根本没资格站到舞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