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积雪已然有半尺厚,薛万彻四仰八叉的躺在雪坑里,脸色红润,嘴巴不时吧唧两下,胡子眉毛已然结了一层白霜,若是无人搭理,怕是用不上一个时辰就得冻僵……
积雪很厚,脚下很滑,兼且薛万彻身材高大壮硕,那御者又不敢拖死狗一般冒犯,弄了半天,累得头顶的汗水化作白气蒸腾,也没将薛万彻弄上马车。房俊无奈,只得跳下马车,拎着薛万彻的腰带,将其丢进车厢。
马车在风雪中重新上路,直奔崇仁坊房府。
房俊不愿与薛万彻有任何瓜葛,见死不救不是他的作风,但送薛万彻回府这种事情,是万万不愿做的,故而先行回府,薛万彻就由魏王府的御者送其回去,并且叮嘱那御者,绝不可泄露自己参与。
那御者不明所以,却也不敢违命,自是一口答应。
街道上的雪很厚,车轮在积雪当中吃力的前行,马车晃晃悠悠,速度很慢。
车厢里,薛万彻翻了个身,吧唧着最,呢喃了一声:“渴……”
房俊没听清,也不在意。
过了一会儿,薛万彻又闭着眼睛叫唤一声:“好渴……”
房俊充耳不闻。
许是渴得厉害,薛万彻翻了个身,一条腿搭到房俊脚边,被房俊一脚踹开,没过一会儿,这厮又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听不清的话语,毛毛虫一般翻来覆去,想必是难受得厉害。
房俊无奈,总不能一脚给踹出去吧?
翻身用火石将车厢壁上的一盏宫灯点燃,接着光亮,四处摸索一番,果然发现车厢上的一个夹层抽屉,拽开来,发现里头放置了一些蜜饯果脯之类,还有一个银质想小酒壶,以及两个酒坛子。
拍开其中一坛,一股浓郁的酒香溢出。
房俊就着坛子大口喝了一口,是上好的房府佳酿,酒香醇厚,回味无穷,这才往小酒壶里灌了半壶,将酒坛子封好,用小酒壶的壶嘴对准薛万彻的嘴巴,慢慢倒了一点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