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浅色衣服很快变得被打湿,深色从里面往外面印。
沈可衍疼得那一瞬间眼泪就差点出来,但被他咬着牙生生忍住了,他发痛的那只手搭在旁边,另一只手紧拉着还没回过神来的沈明晋,每说一句话都仿佛要耗光所有的力气:“回答我的话。”
直到一声滴答的响声出现在空荡的客厅里,沈明晋才仿佛回来了一点意识,涣散的视线稍微往下收了两分,他忽然抬手去碰沈可衍受伤的手:“小衍……你,你流血了。”
沈可衍明明已经把眼泪控制好了,可却在沈明晋这话出口的一瞬间,所有藏好的眼泪鱼贯而出。
他哽咽地抓紧沈明晋,红着一双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才终于找回声音:“你管我流没流血,我问你是不是吸.毒了!”
沈明晋终于在沈可衍又一次的厉声问话下反应了过来,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慌乱。
他一双手像是想要拉开沈可衍拉着他的手,又想要去碰沈可衍受伤的手臂,慌乱地在空中挥舞了半晌,凌乱地开口:“小衍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不想的,爸爸……”
沈明晋的话一下子将沈可衍原本还尚存的两分希望狠狠地按灭。
沈可衍浑身颤抖地看着沈明晋,仿佛宣判死刑一般:“所以你真的吸.毒了。”
沈明晋不停道歉,一双发红而又浑浊的眼睛里真真切切地充满了歉意:“爸爸真的不是故意的,爸爸真的不想的。”
沈可衍麻木地看着道歉的沈明晋。
他一下子恍惚穿梭过了过去的十多年,每一次沈明晋酗酒完,难得清醒几次,就会抱着他说:“小衍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啊,可是爸爸真的没有办法,我只要你一想到你妈妈,我就觉得自己不配过得好,我怎么能过得好呢?我怎么能呢?”
他听了十来年,听得耳朵几乎起茧。
脑袋里的声音和耳朵里的声音重合,沈可衍本来以为他已经麻木了,可他竟然感到愤怒,前所有未的愤怒。
如果他和沈明晋早就烂在地里,深陷进泥土深处里怎么也无法爬上来了,他可能就会坐在暗处里毫无波澜地看着沈明晋再犯下一次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