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妈,她亲生的妈妈,口口声声地告诉她:“等你再长大一点就不值这么多钱了,人家就要年纪小一点的。”
“妈妈你这不是害我吗!你这不是……”
田母给了她一巴掌:“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还让你念了初中,我哪害你了!狼心狗肺的东西!”
“妈妈……”田母打得太重了,田秀芝捂着迅速红肿起来的脸哭,“妈妈!那让我出去打工挣钱吧?我听说城里的工厂在招人,让我去打工吧!也能给家里挣钱!”
“打工能挣得几个钱来?”田母却并不满意,“你娘老子供你吃穿,给你养的漂漂亮亮,现在让你去人家家里享福去!你还去打工?脸坏了怎么办?真是贱骨头!”
一旁小她六岁的弟弟田远博也跟着喊:“田秀芝!贱骨头!贱贱贱!”
田母把弟弟扒拉到一边去:“滚滚滚!回屋去!哪有你的事!”
后来不论田秀芝怎么劝说,田母都坚持要在下个月把她送到人家家里去。而田父面对自己的唯一女儿的哀求,面色冷硬得就像个陌生人,不拒绝,但也一声不吭。
田秀芝绝望了。
她干出了她一辈子里最出格的一件事——她偷了家里的户口本和230元钱,连夜跑出了蜀州。
田家丢了女儿,但怕警察来这边调查情况时,查到他们要送女儿出嫁的事情,也不敢报警,只能灰溜溜地把提前拿人家的“订金”给退回去。
田秀芝辗转了许多个城市。她因为还未成年,也没有身份证,长得还秀丽,就经常在各地换工作。
她从蜀州附近一路向北,在京城结识了长相清俊,对她又殷切又诚恳的赵持。当时赵持在旁边的工地里做工,他们认识相爱后,田秀芝跟他回了冀州老家结婚。
待田秀芝生了赵淮之,坐完月子后,两人又来到京城,就此稳定下来。
当时的田秀芝是多么幸福呀,就算她抱着刚满一岁的赵淮之东躲西藏,害怕被人抓住遣返的时候,都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