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昨天才搬到宸王府来,可现在这里已经张罗得这么齐全,很显然,这一天,顾玦已经筹谋许久了。
皇帝莫名地想到了先帝,先帝在世时,就常在他跟前夸顾玦做事有章法……
何嬷嬷恭恭敬敬地给皇帝上了茶,目光忍不住就朝皇帝身后的玄净瞟了一眼。
皇帝眼神阴鸷,燥热的胸口发紧,他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打退堂鼓,又道:“母后,九皇弟是带弟妹去了哪里看花灯……”
皇帝原本是想说,他去派人把顾玦与楚千尘叫回来,却被殷太后不悦地打断了:
“皇上,你不是说,你今天是来给哀家请安的吗?怎么一直问你九弟?”
殷太后四两拨千斤地反问起皇帝来,就差说皇帝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了。
“……”皇帝再次语结。
他昨天才在宫里见过顾玦,所以不能说许久没见顾玦想叙旧。
每每想到昨天他被指责给太后下药的事,皇帝的心口就是一阵绞痛,似是被重物反复地碾压般,昨夜他几乎彻夜难眠。
今天下午,锦衣卫又来报说,在宸王府前监视的人手被苏慕白率人给清扫了。
当下,皇帝就怀疑顾玦此举是在向自己示威,因为他已经接回了太后,这一次是他大获全胜了。皇帝当然心里不痛快,责令锦衣卫明天再悄悄调一批新的人手盯着宸王府。
也是因为这两天诸事不顺,心烦意乱,皇帝才会在黄昏时宣了玄净道长进宫给他来讲道。
皇帝握了握拳,又放开,眼神阴晴不定地看着坐在炕上的殷太后。
在他看,殷太后十有八九是在撒谎,今天是大年初二,这满京城哪里有什么灯会好看,顾玦十有八九就在王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