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蒋碧兰半点也不觉得自己踩着雷点,犹自说得痛快,“姑母您当年都能欣然将孩子交出去,怎么轮到她就百般不舍了?这夏氏未免太矫情了些。”

    蒋太后厉声道:“住嘴!”

    这一声犹如雷霆贯耳,蒋碧兰下意识收声,怯怯道:“太后,您怎么了?”

    蒋太后强忍住没对她发作,只疲倦扶额,“没事,你回去吧。”

    见姑母下了逐客令,蒋碧兰只好委委屈屈起身,同时向床畔的常嬷嬷投去疑惑的一瞥。

    常嬷嬷素来最疼她的,此时也只好轻轻摇头,表示不便多说。

    蒋碧兰只得带着满腔疑惑离开。

    常嬷嬷望着这位娇小姐的背影,心道贵妃不止智商硬伤,情商也是硬伤啊,太后娘娘昔年被迫母子分离,心里难道会好受么?

    偏偏蒋碧兰还拼命往她伤口上撒盐,就算太后真有扶持蒋家的念头,可见侄女儿这般无情无义,念头也得打消三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贵妃娘娘怎么不懂得这个道理呢?

    夏桐在床上枯坐了四五天,只觉整个人都要发臭发霉了,不能洗澡便罢了,勉强可以拿热毛巾擦一擦身,头发的痒可实在难以忍受。

    末了还是平姑帮她想了个法子,说是有一种香粉,均匀的撒在头皮上,再用篦子缓缓梳通,可以去屑止痒,且不生油垢。

    夏桐于是有样学样让春兰试了一遍,果然感觉头皮松快多了,虽然比不上清水洗头那么洁净,可在坐月子这种特殊情况下,已经是缓解不适最好的办法。

    于是她每日早起都让春兰给她篦一遍头发,之后便有小厨房呈上花生猪脚汤或竹荪炖乌鸡,为的是尽快催下奶水来。

    可每日喝这两样难免腻味,夏桐便想变着法儿的改善一下口味——当然,是在不影响育儿的前提下。

    因听说御膳房最近到了一批刚剖好的新鲜猪肚来,夏桐于是突发奇想,让小厨房做碗胡椒猪肚鸡来,这可是一道广东名菜,从古流传至今,而且也是下奶的好东西,她如今喝最合适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