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娘胆颤心惊,使力地摇晃方庆隐,才将他从懵懵懂懂中摇醒过来。
方庆隐打了一个阿欠,揉揉眼睛,猛然就盯见美娘雪白的肌肤和半抹酥胸,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你……”
美娘与方庆隐虽然有了肌肤之亲,夫妻之实,但此刻裸身相对,还是有些难为其情,娇羞非常。
她垂低了头,扭扭捏捏道:“是你轻薄了人家,还‘你你你’的,难道还是你得了理了?”
“我……我……我我我……”方庆隐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挪身就想跳下床来,夺门而逃。
美娘一把挽紧他的胳膊道:“婆婆都已经看见了,你还想往哪里逃?大丈夫敢作敢当,如今只得向婆婆说个明白,让她老人家成全我们俩的事。”
方庆隐闻听此话,顿如五雷轰顶,震得惊呆,好似泥塑木雕一般愣在那里,眼前白茫,脑中浆糊,纵使悔青了肠子也顶不得用了。
二人各自默默地穿好了衣裳。
美娘在前,方庆隐靠后,出了闺房,一路踟踟蹰蹰地来到老婆子的房内,同跪在那老婆子的脚下,噤如寒蝉。
众伙计都歇了手头活,竖起耳朵远远偷听。
老婆子一边哭天泣地,一边数落美娘,连同方庆隐一起好骂一顿,骂够多时,也只剩下呼呼喘气了。
美娘伏首不语,等老婆子骂够了训累了,才软语解说自己并不是轻浮的妇人家,只是久己心仪于方庆隐;如今和他做成实事,可断了庄上那些轻佻男人的念头;且又说方庆隐人俊书读得多,一来可以顶个门户颜面,二来也可以帮衬孤寡些许;而若婆婆不允、便寻死去,若应允了、則如亲儿亲女般贍养老人家。
美娘说得通情达理,头头是道。
老婆子思前想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却叮嘱:如果生子必从前夫之姓。
美娘喜不自禁,拉着方庆隐磕头如捣蒜。方庆隐却似个魂魄无依之人,任由美娘作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