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撑。”这两个人从谢澜的嘴里吐出来是如此的轻松从容,似乎和吐两个葡萄皮没有什么两样。
贺北宸一直在硬撑着,他已经倒了,难道这还不够吗?可能,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烧死,谢澜才会心生一丝怜悯吧。她怎么能忍心,这是她的亲身骨肉呀,她谢澜的心还是肉长的吗?
不行,绝对不可以,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谭玙璠想着,两步追赶了上去,“谢老师。”她喘着气,脸憋得通红,心头一紧,还是吐出了实话,“这张请假条是我写的,北宸已经塌了,您能不这么惩罚他吗?”玙璠几近哽咽了,女孩的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转。
“你写的?”谢澜的表情显得很惊讶,却又话锋一转,轻蔑地笑了,“贺北宸为什么不自己写请假条?找人代写,还指望我会给他批假,真是可笑。”谢澜说着,看也没看谭玙璠一眼就继续往前走。玙璠却赶忙上前拽住了女人的胳膊。
“不,他没有,都是我的错。”谭玙璠的呼吸开始急促,语气变得很无助,“是我,是我要给他请假的,都是我自作主张,他根本不知道。我求求您了,您就给他批一天的假吧。”
“北宸真的撑不住了,您,您这样做真的会把他逼死的。”她哭了出来,眼泪不争气地往下落,她已经不要什么面子了,就那么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像一个垂死的人再苦苦地哀求。
玙璠的眼泪在谢澜这里根本不值一提,女人还是很平静,一如既往的平静,她看着谭玙璠可怜巴巴的样子,良久之后叹了一口气,“行,我可以给他批,但是只有一天的假。”谢澜说着掏出衣兜里的笔在玙璠递过来的假条上修改好日期,签上了字。
“现在满意了吧。”女人将请假条收好,将它和水性笔一起放回了工装的口袋里,冷眼看着玙璠。女孩真是激动极了,她咧了咧,但眼泪却还是在往下掉,“谢谢老师。”说着,玙璠松开了谢澜的胳膊,慌慌张张向教室门口跑去。
“等一下。”谢澜又叫住了她,声音还是那么令人害怕。玙璠吓得停住了脚,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这件事情真的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了,她不明白谢澜还想要怎样。
“告诉他,今天额外的任务量他只需要完成一半。剩下的一些习题,他在周五之前补上就可以。”谢澜的话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可以逆转的力量。
“嗯。”玙璠多一个字也不愿意说,额外的任务量,真是可笑。或许,在她谢澜的眼里,贺北宸只是一台机器而已,而机器是没有感情,自然也不知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