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长意静止了很久。好一阵子他才抖着手脱下自己的校服上衣,伤口密布得让人触目惊心。青或紫的淤青几乎散布全身,除此之外还有或长或短的伤疤,有旧的,也有刚刚结痂的,很难想象他究竟承受了什么样的毒打。
“……”邹遂伸出的手都是颤抖的,他轻轻碰了碰舒长意的伤,男孩没忍住发出痛呼,“怎么这么伤?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舒长意说不出话,他的眼眶开始发红,不一会就有泪珠滚了下来。心里最根深蒂固的伤疤被挖开,他像即将倾倒的枯树,下意识投向眼前的支撑。
男孩向前埋进邹遂怀里,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邹遂抬手摸他的头发,任由舒长意在自己怀里发泄情绪。等到怀里的哭声小了,他才轻声道:“哭累了就休息一下吧。晚点我带你去医院验伤,然后拿药,很快会好起来的。”
舒长意还被卷在自己情绪的浪潮里,听不太清邹遂讲了什么,只是一味地答应。
……
舒长意在床上睡了一会,校服也被穿回到了身上。
是他之前睡过的房间。天已经黑了,他走出房间,发现邹遂坐在沙发上正在打电话,似乎是在咨询法律方面的事,对话已经进行到尾声,男人很快挂断了电话。
“长意,你醒了?”邹遂连忙站起身走到舒长意跟前,“感觉怎么样?没事的话,可以让我带你去医院吗?”
舒长意淡淡地“嗯”了一声。他坐上邹遂的车去了医院,做了验伤,也拿了处方单。
男孩和邹遂并排坐在医院大厅里等取药。舒长意低着头,绞弄着自己的手指。他大概猜到为什么邹遂要他验伤,以及刚刚对方在沙发上打的那通电话在聊什么。
他心里的天平在摇晃。
“长意。”邹遂轻轻握过他的手腕,“你还没告诉我,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舒长意沉默了很久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