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太子不同,太子说白了就是个憨憨,他没有大祝这种笑里藏刀的政治手腕,大祝看得很清楚,他和公子朔本来就是两个不同的阵营,此时能拉到有个有生力量来对付大巫和公子朔,他当然是不遗余力地使劲踩,哪里还管他真假。只要能把眼前这个老头子骗过来,一起对付大巫他们就行。
“嗯?!岂有此理,他有多大道行,竟敢违背天理伦常,就不怕王法吗?”尹正大眼一番,气得“呼哧”、“呼哧”的。你别看尹正好面子,但他却是一个非常刚的人,眼里容不得沙子。
公子怡生微笑不语。他自然知道,大祝是在瞎掰,但是,他也不说破,任由大祝在那里乱喷,欺骗尹正。因为他俩还有更大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嗨,王法?王法算什么!这里远离天子,鄟公一人说了算,鄟公说一,还有人敢说二吗?再说那公子朔,虽然他不是太子,但是,他毕竟也是鄟公的儿子啊!两个人勾结在一起,谁又能把他们这么样?这件事,说到底,根子还是出在那个狐媚子香妃身上。要不是她,鄟公怎能偏听偏信,要不是她,大巫和公子朔怎敢恣意妄为?”大祝嘴歪眼斜,极尽菲薄之能事。
“咄,气死我了,”尹正拍案而起,“宵小辈出,这是我大周的不幸。不行,这事我一定要管一管。自古红颜祸水,女色害人。多少亡国的故事,怎么还有那么多人不知死活,明明是火坑,偏偏睁着眼睛往里跳?”
大祝肚子里暗笑,他见奸计已经得逞,故意又往回收了收,这叫“淬火”。
“唉,这事你恐怕管不了。”大祝叹息。
“怎么管不了?!”尹正瞪眼。
“你不知道,那大巫法术高强,在我鄟国,那可是首屈一指的高人。他的五行术,号称打遍东夷无敌手,十分厉害!”
“嗯,”尹正大眼一翻,“哼哼,不怕,我倒是要领教、领教,看他的五行术厉害还是我的阴阳术厉害。你放心,如果我搞不定他,咱朝中有人,我帮你找高人削他。”尹正趾高气昂。
的确,他有这个底气。平行而论,大巫应该干不过他。那日大巫和既望两个联手还干不过邾克,最后还是利用了“五鬼不聚”这个系统法则,灭了他。而尹正一掌就拍死了武朐。如果这样来比较,估计大巫打不过尹正。但是有一点,邾克和武朐谁更强也说不清楚。虽然他俩至少都是强死,但是,怨气的强弱,差别还是很大的。而且,怨气的分类也很重要,也许,邾克的那种怨气专克大巫也说不定。
不管怎么样,大巫和既望看来是要摊上事了。
大祝一看奸计得逞,心中大喜。他跟公子怡生对望一眼,相视一笑。他知道,这下“淬火”成功,尹正就变成了他和公子怡生手中的一把利刃。
“好!”大祝拍手叫道,“先生快人快语,真是侠义心肠。这样,对付大巫他们,也非一朝一夕之事。鄟公正直春秋鼎盛时期,如果我们妄下杀手,即使除掉了大巫他们,引来鄟公猜测反而不美。不如我给先生安排一处干净之处,先生暂且住下。过两天,我们几个凑在一起商议、商议,想一个妥贴的方法,既能除掉大巫那个老贼,也不能让鄟公嫉恨我们。当然,最好就是釜底抽薪,让鄟公远离那个狐媚子,让公子朔死了那条做太子的心。”
按照尹正那个脾气,本来是说干就干的。但是,大祝最后那个话,还是打动了他。因为,说到底,根源在鄟公。人家的家务事,光使蛮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