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雅宜仗着自己是中宫皇后,一朝重夺荣宠,自然全心全意系与她曾经心悦的男人。不为别的,她当年求着姑母嫁进来的时候,一是盼着自己有朝一日怀上孩子,将来便是大齐的太后。

    二来也是当初动了几分真心。秦家的男人,身量样貌都是一流的,更何况又是这般尊贵的身份。

    至于姑母曾经息息的教诲,告诉她万事皆以母家为上,告诉她万不可将心托付给男人,尤其是秦家的男人。这些,她自然都忘得干净。甚至于当初进宫的时候,也只是想借着母家的青云梯,却从未想过为家族谋求什么。

    反正万事有姑母和父亲呢,她能干什么?

    她确实不能为沈家干什么,但她的妄为,却使得原本关系便不牢固的沈氏现下大有一分为二的态势。

    只一道流言,便将玩弄人心的手段做到了极处。

    魏冉的心思,秦离如今算是见识到了,不出手则已,出手便能把人玩死,她也正好借着这道东风,顺势再踩上沈家一脚。秦离倚在榻上,接过药碗,细细吹了几下,然后顺手倒进了旁边的盆栽里。

    可怜那绿植,过不了多久就得枯萎了。

    这朝堂上哪一个不是混了几十年的老狐狸,结果却被个刚及冠的笑面虎给耍得团团转。

    只是早朝下后,那个笑面虎对她倒不笑了,反而带着少见的认真问她,问她什么来着。秦离想起来了,他问她,自己于她是否只是借的一道东风而已。

    到底算什么呢?

    “奉日月以为盟。”她是这样回的,为了说服旁人,也为了说服自己。

    可真的能说服得了么。

    王乐这时走了进来,正巧看到秦离倒药的举动,他哭丧着脸,“殿下您这病再不好好调理,可是要落病根的。您再不喝药,大人到时候要拿我试问的。”

    秦离扫了他一眼,“你同他交代什么?你跟谁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