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枫的目光直线降温。
托尼讨饶:“得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一个飞扑摔到沙发上,仰面朝天道:“你说你当初给他留头发干嘛,没有参照物,他现在把你薅秃了也无济于事。”
冷枫两手交叉,大拇指缓慢地绕着圈圈,他眼眸低垂,望着自己拇指指甲上新长出来的半月痕,沉默不语。
托尼用欠欠儿地用胳膊肘撞撞他:“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特希望他能扒出你的真实身份?你给他留那几根头发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跟他相认对吧。”
冷枫没有否认,他从来不会留下真实的身份信息,免得给自己招惹麻烦,但他还是故意在枕头上放了几根头发。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也许,就是那样吧。
托尼调整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八卦:“你想好怎么跟他说了吗?”
冷枫的目光变得深远,半晌,他摇了摇头。
托尼叹口气,难得正经起来:“要我说你就实话实说,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实在不行就跪地上抱他大腿卖惨哭诉你过去二十多年的非人经历,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会原谅你的。”
冷枫两手握紧,手掌带着微微的颤抖,声音仍旧冷淡:“然后呢?”
托尼:“……是啊,然后呢?”
他们都是没有未来的人,他们的命都不属于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谈以后。
不知过去多久,托尼起身在冷枫肩上用力拍了拍,没再说一个字便走了。
冷枫也站起身,去面对他早晚要面对的拷问。
贺明阳家的大门开着,阵阵饭香飘出来,诱人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