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原先望着他的目光还是清澈明亮的。这会忽然多了点羞赧,大抵是觉着有些不好意思。
姜黎确实是觉着不好意思。
她同霍珏成亲都大半年了,夫妻间的那些亲密之事没少做。
按理说,她对他的美色应当是习以为常了才是,不应当像眼下这般,心若擂鼓,口干舌燥,莫名有一种想要“欺负”他的冲动。
姜黎忙按下心里头那点子羞耻的念头。
她娘同她说过的,男子在饮酒过多的情况下,是起复不来的。霍珏今日没少饮酒,估,估计也是起不来的。
她还是莫要强人所难了。
姜黎清了清嗓子眼,指了指桌案上的算盘,道:“今日挣的银子有这个数呢!比我和娘所期待的,翻了两番。虽说盛京这些铺子的租金确实是贵,可只要生意好,挣得的银子也多。难怪会有这么多人挤破脑袋要留在盛京谋生!”
小姑娘说到这,是真的极开心。
她打小就爱琢磨该怎么挣银子,父亲姜励去世得早,她娘是个寡妇,还要拉扯两个孩子长大,委实是不容易。
也因此,姜黎很早就知晓了银子的重要性。只要能多挣些银子,她娘就不会那么辛苦,阿令也能去好的书院读书,日后光耀姜家的门楣。
“阿令在麓山书院的日子应当是很不好过的,听说那里的童生非富即贵,他在那儿大抵是没少受人白眼。我琢磨着给他买些上等的笔墨纸砚,再做几套华贵的衣裳,好生拾掇一番,应当就不会遭人嘲笑了。”
“娘那头,哪天真要与孙大当家成亲了,那也是不能含糊的,一定要热热闹闹地办个婚席。还有你——”
姜黎揪了揪霍珏的袖摆,笑眯眯道:“日后你需要人情往来或者需要打点上峰下属的关系,肯定也少不了银子。你放心,我会一同挣回来给你花!这样你也不必费劲心思去卖那些孤本古籍,这些东西有价无市,还不如拿来做人情。”
霍珏头靠着椅背,微垂着眼,听姜黎软着声絮叨着要挣银子给他们花,唇角轻轻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