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阳王取消宗教宽容的南特赦令后,胡格诺教徒在法国惨遭打压,他们对持续拥护天主教的法国王室怀有恨意,再自然不过。
而英国人的角色也很好理解:光荣革命之后,英国面进入新教时代;那些翻身做主的新教徒,斗赢了国内的天主教,就开始“关心”起海峡对岸的教友兄弟了。
“弗龙萨克公爵是个秘密胡格诺教徒。我们在他的房间内发现了秘密的祈祷室。他属于新教一个小支派,名叫‘净化会’,宗旨是净化驱除所有天主教徒,维护新教地位。而我们的国王,正是法兰西所有天主教徒的保护人,也就成为他们的头号目标。净化会的总部在伦敦。英国政府知道他们的存在,一直默许他们的活动;一些达官贵人还以个人名义资助过净化会,为的就是给法国制造麻烦。但是这些情况假如正式列入卷宗,很可能会引发外交风波;所以我认为,应该先口头告诉陛下,让您来决定该怎么做。”
路易紧紧捏着椅子扶手:“这些可恶的英国人!那些卑鄙阴险的阴谋分子统统都该下地狱!”
他甩开椅子,在桌前转了两圈。
法兰西不能再开战了。可如果对英国什么也不做,怎么报得了夺走他亲人的仇恨?怎么出得了自己和妻子遭遇生命危险的气?
“舒瓦瑟尔公爵,你原先就是一个有能力的外交家,爷爷也曾经多次夸奖过。明天你就接替艾吉永公爵的位置,接管外交部。我要求你向英国施压,让他们把凶手交出来!”
“您的命令就是我的愿望,陛下。”
舒瓦瑟尔压住心中暗喜。外交部虽然志在必得,但他从来没想过那么快就能拿回来。国王到底还是年轻,容易热血上头。
“至于弗龙萨克公爵和其他人……”路易有些犹豫了。
按道理,诉讼案应当由高等法院(现在是莫普法院)审理,不过国王的总督和议政会可以用“该案不适宜普通法院审理”的理由,用一纸调令可以把案件移交他们组建的特殊法庭,由是国王能够掌控整个判决。在路易十五时代,国王和他的政府体系没少用这种方法干预司法;这也是中央与地方角力的最有力武器之一。
路易很想把案件调过来——他不怎么爱管事,但这种事关王室安危的案件,不亲自过问,到底还是不放心。
想到弗龙萨克的父亲黎塞留,他又觉得棘手。毕竟是黎塞留的独子,如果由他判了死刑,这位老臣会怎么想?这毕竟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
舒瓦瑟尔的声音适时响起:“陛下,还有一个疑问。弗龙萨克公爵一个没有职务、权势不大的人,是怎么调动这一切资源,一环扣一环地规划整个行动的?”
“不是净化会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