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书把唐晏云扔在了小区门口。
尽管他连火都没熄,头也不回地开走了,可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转了一会,他并没有要去的地方。
他仅仅是不想回到从前那种跟在唐晏云身后亦步亦趋的日子,不想再对他毫无保留地千依百顺了。
唐晏云,桃花旺盛,又喜新厌旧,对他再好也不过是给他机会暴殄天物煮鹤焚琴。捕食的手段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和他沦肌浃髓浑然一体,所有想要靠近他的人只是即将投入他流水线上的一件原料——将往哪边走,该进行什么处理,早就被庞大的基数摸了个透彻,只能在浑然不觉中遭他运筹帷幄。
不能对他太好,也不能离他太近,否则在他心中就会因容易获得而更快地失去价值。
许淮书心意坚定,毋庸置疑,但由于经验匮乏,行动难免出现瑕疵。比如……当唐晏云紧紧搂着他时,那三言两语的杀伤力和从前的拉拉扯扯不能同日而语,不止一击击碎了他心头的枷锁,还用情真意切把他的决心兜头痛打了一顿。
他血液逆流,无法强装无动于衷,一不小心,脱口便亮明了底牌。
许淮书苦恼地揉了揉眉心——就算答应,也不该答应得那么快。
他一松口,唐晏云果然如虎归山,一改低声下气,顺杆而起,开始讨价还价。
过了这么多年,读了这么多书,吃了这么多饭,下了这么多决心,一交手,怎么还是阵脚大乱?
许淮书去了拳馆,出神地在跑步机上热身,跑着跑着,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个人。
那人伸手敲了敲他跑步机的显示器,笑呵呵地挥手道:“晚上好。”
许淮书调慢速度,打招呼:“来了啊。”
来人指指训练区:“练练?”
许淮书微一点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