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她遍体鳞伤,苟延残喘,临了,还要成全他们,让他们白头偕老?
她不是白莲花,没有那么多的圣母心。
她一开始,只是喜欢一个人,后来,只是想保护一个人。
可他们偏要将她拥有的一切夺走。
她外公家的家产,她的小舅,她的爱情,还有……她的肾脏。
火光明灭中,霍昔轻轻的笑了起来,火舌照耀着她苍白的脸色,她像是暗夜下飘荡的女鬼。
病房的门开了又关,那个瘦弱的女孩,穿着一身白色病服,披头散发,飘飘荡荡的往医院外走去。
她走得很慢很慢,身上的血不停的往外流淌,她浑然不觉。
她的脚上没有穿鞋,苍白的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冷风吹过,撩起她漆黑的头发,她的生命,好像被抽离干了,半点不剩。
陆笙没有离开医院。
从霍昔的病房出来后,他甚至没再去过霍欣荣那边看过她一眼。
他将自己锁在自己的办公室,望着窗外漆黑的树木发呆。
他的脸无疑是俊刻的,鼻梁高挺,眉眼漆黑,面上覆着一层寒霜,凝着外面的树木,好像随着岁月流逝成了一座雕塑。
视野中的树木不知不觉幻化成了女孩的模样,苍白,尖瘦,倔强。
她的眼神原本是漆黑的,清澈的,明亮的,可今天,她都虚耷着眼皮,眸中的光彩不再,余下死灰一般寂灭的无神,安静得仿佛他当时拖着的不是她,而是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