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要说这些了,事情已经发生,即便将李善斌的家人千刀万剐又如何呢?现在我们该议的是陷在卫州的数十万军队该怎么办,即便不算曾逸凡的部队,直属于我们南军的精锐就足足有十五万人。这是我们南军最后的种子啊!”一名白发苍苍的文官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向宁王拱手道:“殿下,应当立即让胡泽全部返回,趁着现在尚有余粮,抢回泉城,打开逃生通道啊。一旦军粮耗尽,军中无粮,军心必散,不战则自败啊!”
“雷老大人请坐!”宁王道:“胡泽军老将,经验丰富,且得到消息应当比我们更早,想必此时已经开始撤军了,今天我们要议的是,我们要做什么?”
“请大家畅所yu言,不管有什么计策办法,都大胆地说出来,想必大家也应当明白,如果我们在卫州的军队全军覆灭,我们南方数州必然不保,定州铁骑袭来,所有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这场会议整整从深夜一直开到第二天中午,当所有官员们疲惫而又带着一丝绝望的情绪走出宁王府大门,奔向各自的衙门。
宁州下辖各地从即日起实行军管。
命令到达之日起实行宵禁。
发布总动员令,宁州辖下年满十五周岁,低于六十周岁者一概征召入伍。
满堂官员散去之后,强大精神的宁王全身骨头架子都如同散了一般,软倒在chuáng上,chuáng前,只余下了钟子期与秦开元两人。
“子期,你怎么看当下时局?”宁王虚弱地问道。
钟子期咬着牙,半晌方道:“殿下,恕臣直言,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了。”
宁王惨然一笑,“最坏的打算?我们还有什么可打算的么?除了拼死一战之外,还能做什么?当年我大楚灭亡周朝,周朝太子尚能泛舟远去,逃亡海外,如今我们连这个可能也没有了,黑水洋完全掌握在定州水师手中,庞军水师已不堪一战,泛舟海上,我们只会尸骨无存。”
“殿下,我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胡泽全将军说不定能带领部分士兵突围而出,宁州,登州,勃州,殿下经营多年,势力雄厚,以此三州为基础,我们还可以绝地反击,南方多湖泊,湿地,沟渠纵横,河流交错,这对于定州骑兵来说,并不是最好的战场,庞将军在海上虽然已无法与对手争锋,但放弃大舰,以小船为主,撤入内河,仍可与敌周旋。”
“不错!”钟子期一番话让情绪低落的秦开元也振奋起来,“父王,总动员令一下,我们仍可集结起数十万大军与敌交锋,胜负尚在两可之间,百姓为保家园而战,为自家xing命财产而战,仍是大有可为的。”
宁王不置可否,定州新政,主要便是发动群众,以土地为you饵,youhuo底层群众争相加入,而自己的统治基础却是以豪绅贵族为主,这些人倒是会奋起抗争,但那些饱受豪绅压榨的曾通百姓说不定会欢呼雀跃地欢迎定州兵的到来。
“子期,你说,最坏的打算是什么?”宁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