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家庭条件不好,要不是赵尔清大学毕业了,现在她家还在靠低保过日子呢,前几十年赵爸爸中年瘫痪,家庭重担全靠赵妈妈的工作糊口,一个月几千元的工资,买不起房,供不起车,至今还住在阿姨家郊区外的民房里,四处都是负担不起大城市房价的民工,这不,好死不死,隔壁还住了一对时常家暴的夫妻。

    赵爸爸何尝没有听到外面女人的哭叫声,起初他与赵妈妈也出去拉过架,后面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警察不管,政府也不管,他们老百姓能管一辈子吗?更何况赵爸爸这种状态,自己都管不了,还能管隔壁那精壮大汉?

    正好赵妈妈洗好澡出来,充耳不闻外面的惨叫声,显然已习以为常,她只字不提今天宋芝芝来找她的事,睡眼朦胧地指了指冒着热气的浴室门口:“小尔快去洗澡,等会热气散了,会冷啊。”

    赵尔清刚吃完饭,明显想挣扎一下,她接着又想到了自己老妈那节省的性子,单说要开浴霸,肯定会被她记挂上,就道:“好吧,你们先睡。”

    元旦刚过,即便是民房,外面的小店里面依然灯火通明,隔着布满水珠的浴室玻璃往下望去,还能见到一个粗糙矮小的圣诞老人站在楼下,赵尔清放下窗帘,想起去年的圣诞节宋芝芝跟她一起度过,心里面就有点不是滋味了。

    她跟宋芝芝在一起三年,从大三开始到如今,二人相处的时间不多,大学毕业后,赵尔清到了金元的公司上班,宋芝芝找她的时间就越来越少,她毕竟是名门望族,与赵尔清这种底层阶级的人截然不同,以前在学校的保护下,两人的差距甚微,一旦来了社会,那一切都变了味道。

    以前的美好时光可能再也回不去了,晚上宋芝芝打电话过来,赵尔清正在写日记,宋芝芝先抱怨她为什么不回来住,赵尔清没回答,她就自说自话,声音尖锐:“是不是你妈不让?她为什么要拆散我们?小尔,我现在特别生气!谁都不能拆散我们,谁敢带你走,我就针对谁!”

    “跟我妈没关系。”

    “跟你妈没关系,那跟谁有关系!小尔,你变心了吗?你还爱我吗?”

    “芝芝,我们能不谈这个吗?”赵尔清分明不想跟她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太久。

    “好吧。”宋芝芝声音沉闷,在讲到她大姐收养的儿子吃东西噎着的时候才稍微轻松一点,豪门世家关系复杂,赵尔清听了几句,想提醒她一下,屡次开口被对方打断,宋芝芝浑然不觉,只说公司实权暂时又交回到了她妈妈的手里,她妈妈自小偏爱她,只要假以时日,她肯定可以把她大姐取而代之。

    宋芝芝野心十足,赵尔清手肘支在桌上发呆,小声问道:“芝芝,你忘了我们分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