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陆折予一时半会儿没有想到合适的措辞,言辞间便显得不是那么肯定,“我是说……你如此聪明、惯于筹谋,若是有一天,你的真心反而被人误解成筹谋,该当如何?”

    沈弃的表情凝固在一个啼笑皆非的微妙界限上:“是我听错了还是……陆折予你方才说了什么?”

    陆折予没察觉到沈弃带着不可思议的轻嘲,还在致力于解释清楚这件事:“因为你的态度实在是令人难以捉摸,又总是保持着运筹帷幄的姿态,会不会……假如有一天,当你只是单纯地想要做一件事,却被对方当做是你谋划的手段。届时,你又该怎么破局,好让对方知道,你并非掺杂了算计的真心?”

    沈弃总算是听明白了:陆折予对于他方才带着笑的意味不明感到不满,认为他这样的玩世不恭、似真似假的处世态度,迟早会为他带来不可辩驳的误解。

    “我也会有真心为人做某件事,而丝毫没有考虑任何谋划的一天么?”

    沈弃口吻平静地提出了这个问题,与其说是在和陆折予对话,更像是在问自己。片刻后,他约莫是设想好了那副场景,带着轻笑道:“不会的。”

    他生来就活在各种考验与谋算中,看见一件事条件反射会去思考事件本身能够影响到的所有可能,从自身利益的角度出发,进行排布。

    这已经深植于他的骨髓中,没有可能改变。

    陆折予沉默少许,规规矩矩的少年郎形容端方,仪态严谨,高束的墨发被微风扬起几缕。

    “你会后悔的。”

    陆折予毫不迂回地道,目光不避不闪,好像半点都意识不到这句话有多么得罪人,“沈弃,真到了那一天,你可能想办法都来不及,悔于难以证明、无从辩解。”

    沈弃面色不变,对陆折予的话不以为意。

    ……

    他为什么要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