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迁很难不赞同:“说到底,还是因为百姓们官员们生活在一个太平盛世,他们未尝战乱之苦,岂知将军可贵呢?”
钟逸沉默了,战争,多么可怕的一个词汇,一旦有战乱发生,便代表着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流离失所,若经过这种事才得知一个道理,那代价也太过惨痛了吧?
“扯远了,不说这些了,说又有何用呢?这不是你我便能更改的事......”马迁落寞道,他再一次唏嘘自己的渺小与无能为力。
马迁望着钟逸:“我尊重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但我想与你说的是......赵衡是可以信得过的人,别瞧他现在事事中立,圆滑世故,可骨子里,他是一个有理想抱负的人,他与我一致,将大宁放在首位,只要能保持大宁的繁华富足,让我们付出一切都值得。可与我不同的是......他的做法相对保守。我也可以理解,如今的内阁是刘康的一言堂,我一走,若他在跟着退了,那么内阁便由刘康,或者说刘康背后的钱山一人掌控,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也正是因此,他‘赖’在这个位子上,承担着比我更沉重的压力。”
卧薪尝胆与霸王不过江孰能分辨谁好谁坏呢?钟逸只能说,面前的马迁与朝中的赵衡都是值得钦佩的人物。
“赵衡,赵阁老......”钟逸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与杜苏一同铭记于心......
酒干饭尽,马迁起身大笑:“送君千里终有一别!钟小子,今日有人能来送别我这个告仕的阁老,我很高兴,而重新认识你,我更高兴!”
“能让马老开心,已不枉钟逸今日之行。江湖路远......马老多保重!”钟逸凝望着马迁,正色道。
马迁以长辈的姿态拍了拍钟逸的肩膀:“江湖虽远,可不及朝堂水深,真正该保重的......是你。”
“钟逸今日应下的事,一定放在心上,朝堂这最大的奸邪,定会铲除!”
“尽力为之便可,有陛下护着,没有那么容易。”马迁忽然之间也想明白了。
太监,坏不了大宁的根基,真正腐败在根里的,反倒是这些存在于人们心中根深蒂固但却错误至极的观念。
什么文贵武贱,从来都是放屁!
两人并肩走着,一直走了很远,钟逸才道:“不知马老故乡在何处,钟逸若有闲暇,去瞧瞧马老退休后的生活。”
“退休......好生新奇的说法。不过有缘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