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带二人拐进了角落处一个三间独院,进门后将夜行衣脱下,往火盆内一丢,而后指指竹塌,“将他扶上去吧。”
“敢问姑娘,这是何人居所?”沈惟仁问道。
“晴雪姑娘的,你不是花了千金吗?曹大公子,这么快便忘了?”
“什么?晴雪姑娘?”这回不止沈惟仁了,青玄听罢一惊,想跃起的身子重新摔回塌上,疼的直叫。
“这么惊讶作甚?大惊小怪,这会子楼内热闹的紧,这各院的姑娘都在前头忙活,暂时无人,你们好生调养,我去去就回,”女子竟然不避两名男子在场,随手拿了件纱裙罩上,把鬓发拿个金拢鬓一插,便大咧咧出了院子。
“小弟,你可识得这位姑娘?”
“起初不曾认出,方才她脱了夜行衣,卸下面纱,我便瞧着有几分熟悉,她应是观星台的弟子,轻罗,韩轻罗,”青玄微笑道。
青玄暗自有些窃喜,当初在常州时,二人有过一面之缘,同乘马儿逃到天目山,更因此结实了唐门的惊羽兄妹,那时临别时曾赠宝石相送,不想今日在这地又遇上了。忽的想起唐惊羽,便忆起唐傲临死的决绝壮烈,各派掌门的重托,方才升起的一丝旖旎心思便即刻烟消云散。
为防隔墙有耳,沈惟仁灭了油灯,二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不再言语。青玄趟在塌上,强行提起真气,运功疗伤,只是这李存义蓄力一掌实是厉害,泥丸、绛宫、气海三丹田晦涩难当,根本无法聚气,各脉之间少了三丹田周流,无法龙虎交融,便是小周天也无法运行,青玄又急又累,汗出如浆,却又无可奈何。
沈惟仁在黑暗中瞧不见,只听得青玄口中哼哼唧唧,似是痛苦难当,便握住青玄的手,小声道:“小弟,你手心怎么这么多汗,这是怎么了?”
青玄想立起身子来,无奈翻身都难,只得轻身道:“那贼子一掌当真厉害,如今我身受重创,无法聚气,直如废人一个啦。”
“且放宽心,调息数日,便会无碍的,”沈惟仁安慰道,“不过,此刻长安城内仍不安全,那贼子不消片刻便能截下马车,若寻不到你我,很快便会按图索骥,大索全城,奔东市而来,我们要想个万全之策,早日逃离长安的好。”
“你们能有什么好办法,”房门被推开,一女声响起来,“哟,两个大男人竟连灯都不点。”
随着那女子燃了油灯,屋内亮了起来,只见随那驾车女子同来的,除了红纱蒙面的晴雪姑娘,还有一个车夫打扮得邋遢老头。
“青玄臭小子,不识得我么?”驾车女子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