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可真是好福气啊”,宋芋在嫁到陆府的三年里无数次听到这类似“艳羡”实则嘲讽的声音了,她总是一笑置之,甚至笑眼一弯回应着某些世家贵女未与陆元如愿成眷侣的遗憾。
而这些个贵女的话音中满含的自信以及鄙夷,彷佛她们和陆元才是天造地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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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忠勤伯府的伯爵夫人吴大娘子邀请同坊的官家、侯爵夫人看戏,宋芋也应邀在席。
坐在戏台下宋芋今日是又听到了诸如夸她好福气的话,已然很麻木了的她,一笑而过后,便只顾着看台上狗血烂俗的戏,品着桌上置的瓜果蜜饯。
“我家岚娘就没那么有福气了,还未及笄之时在长安街上见到金榜题名的陆少尹打马而过便芳心暗许,暗自等了陆少尹好几年...可偏偏陆夫人运气好啊。”说到此别有意味的拉长了语调。
宋芋磕着手中的焦糖瓜子,听着这酸溜溜的语调,微微勾了勾嘴角,并不做理。
“咱岚娘眼下都快十九了还未出阁。”一旁一起听戏的工部陈侍郎家的夫人一字一句满是遗憾。
宋芋将瓜子壳撂到一旁后捻起一片云片糕吃了起来,暗叹这陈侍郎的夫人也真敢说啊,而后她佯装咳嗽了两声,“侍郎夫人,要不要试试这桃糕,味道很好的。”她笑眼一弯,满是乖巧。
陈夫人看着宋芋嘴角还挂着些许糕点的残渣,捏帕掩着面嫌弃的向旁边的辛少尉家的夫人说道:“你看,我说什么,不愧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一点规矩都没有,这和我们岚娘可差远了。”
辛夫人嘴角微微抽搐,脸上虽满是不赞同的样子,但身体却诚实得很,而后便开始颔首默认,深以为然。
毕竟在她们看来,官家和京圈贵妇的高门槛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跨的。
陈夫人口中的岚姐是户部陈侍郎的嫡次女,以品行修养俱佳在长安闻名,而今十九了也还未出阁。
那些讥讽的话在宋芋这里从来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陈夫人向来爱嚼舌根,她也见怪不怪,只是往日她都藏着掖着的,今日说得明坦些罢了。
“当然差远了,品貌不佳当然要修德行来凑合咯。”宋芋看着昨日刚染的丹蔻觉得好像染深了些,小声的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