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聿看似耐心地听完了他苦口婆心的劝说,然而待他住嘴后,再次挥起了手中的剑,欲戳瞎言语的眼睛——他分明一点儿都没听进去!

    南易眼眸猛地一缩,手中梅花飞镖‘嗖’地射过去,迟聿的剑再次偏了几分,划伤了言语的眉骨,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迟聿转头,看向南易的眼中有了杀意,但什么也没说,持剑的手一抬,这次朝着言语的脖颈戳去,南易捏紧手中的飞镖,掌心出了汗,全神贯注地判断着出手的时机……小语不能死,她不能死。

    “等等!”

    南易耳边忽地响起言一色的声音,他愣神的瞬间,发现迟聿手上的动作顿住了,他紧绷的神经莫名一松,只觉言一色的这一声喊犹如天籁,比他听过的任何声音都美妙。

    言一色眼神平静,没有什么情绪,好似没有看到迟聿凌虐言语一般,若无其事地走到他身边,拉了他的袖子,眉眼微弯,浅浅一笑,美如画卷,“我们走罢,你衣袍脏了,回宫换一身。”

    她话落,浓重的血腥味蹿入了鼻尖,内心不爽,腹诽了一句,真臭。

    迟聿嗜血妖异的眸光落在言一色脸上,如妖如魔的完美脸庞令人倾慕又畏惧,他神色不动,难以窥探出他半分情绪。

    言一色卷翘的睫羽动了动,红唇一撇,干脆松开他的袖子,改为拉他的手,温柔诱哄,“走罢走罢。”

    迟聿还是不动,但也没有拒绝。

    言一色有些头疼,就连脖子上本来没什么感觉的掐痕都疼了起来,凭直觉,她放弃了与迟聿的僵持,手上用力拽了他一下,出乎她意料,迟聿出奇地配合。

    他愿意被言一色拉着走,终于舍得放开了踩在脚底下的言语。

    言一色牵着迟聿,一前一后,她在路过石化成雕像的南易时,看都没看他一眼。

    她不是为了南易才出面阻止迟聿,也不是因为可怜言语的遭遇,她纯粹是担心迟聿杀人杀上瘾失了神智,万一波及到她就遭了,俗话说的好,要尽可能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南易失神地望着言一色和迟聿离开的背影,恍惚中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被刺杀的夜晚,他也是这样,又惊又俱又傻地看着本不该有交集的人相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