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容正要回头看，顾长砚朝她凑过来，两人贴得极紧。顾长砚呼出的热气全部喷洒在她耳朵上，饶是寒冬腊月，陆从容也觉得面如火烧。
“夫人，我永远也不会纳妾，我发誓，一生一世只对你一人好，咱们取了孩子就回家，好不好？你不要再生闷气了。”在拐子间的行话里，卖孩子不叫卖，叫取，卖这个字似乎是他们的忌惮。
陆从容立即反应过来，是有人在观察他们，她佯装生气道：“你眼睛都要看直了，还叫我不生气？”
顾长砚整个身体凑过来，揽住她的双臂：“我保证再也不看了，如果再看一眼，我把刀给你，让你亲手挖了我的眼睛。”
两人隔得很近，顾长砚的嘴唇若有若无的贴在她耳垂上，教她神魂俱散，但她还是强装镇定，待身后复又响起阖门声音，她长舒一口气，轻声道：“他们已经走了。”
顾长砚没说什么，立即回身，坐直身体。若是陆从容心细看他一眼，必然能发现他眼眶微红，里面波涛汹涌。
陆从容自己也是心乱如麻，根本没有余力去发现什么。
下面的少女已走过三轮，均是很快就被买走。现在到了孩子，五六岁的孩子被绑成一排，有的连鞋都没穿，看见这副景象，多数是在哭泣。
陆从容突然想起甄雨婷那张泪痕斑驳的脸，她轻声道：“师——”
心魂一怔，陆从容看向顾长砚，他似乎没听见，心中稍安，复说：“宗主，他们什么时候进来？”
顾长砚转过头来，陆从容带着面具，只露出一双水光淋漓的眸子，他怔了片刻，回道：“马上进来。”
只见他指尖灵气一点，化为一道银线飞出这栋木楼，穿过寒冷的空气，飞到祈友和江阳那里。他摘下脸上的面具，牵起陆从容的手，用另一只手摘下她脸上的面具。
启门出去，外面守着的人吃了一惊，手里拿着一把短刀，正要劈砍过来。顾长砚单手一拂，那人便脚软筋麻，瘫软在地。
同时，外面响起异动，灯光错落，剑影如电。里面的人听见动静，纷纷四下逃散，原本井然有序的场子瞬间乱成一锅粥。
顾长砚牵着陆从容转而下楼，进入圆台侧方的暗门。里面连接的是一间漆黑的屋子，点亮灵火，屋子里放着两个巨大的铁笼，一个全是蓬头垢面的少女们，另一个则是在不断哭泣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