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遇:“…”
他闭了闭眼,呼吸急促,深吸一口气,又被那馥郁芬芳到极致的味道呛住,只觉得一口血闷在胸口,脸色更白了。
烛光跳跃下,谢一见他面色不善,生怕一不小心将他家师兄气死了,还是磨蹭着寻了垫子,使个诀洗净烘干了,才小心翼翼将白遇放下。
谢一将他扶好,似乎想起什么,又轻轻整理一番他的袖子衣襟,委屈道:“师兄高洁,术法精湛,可我是野惯了的,师父们也懒得教我,我素日就与师兄离得远,只以为师兄性子清冷…今日看来,师兄原是会凶人的,是讨厌我。”
说着说着便转过身去,将自己挪得远远的,背影看起来有几分萧瑟可怜。
白遇倚着柱垂下眼睑,抿了抿唇。
他有些惭愧,被人救了,不答谢也就罢了,这样…实在没有什么气度。
白遇张口:“没有…”
他嗓子喑哑,说话间拉扯得很疼,泛起血腥味,“没有讨厌。”
谢一不说话,将自己团得更小些,白遇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不会安慰人,也不知自己一张嘴没吐出几个字,怎么就惹得谢一那样难过。
可若是能选,白遇是宁可自己在野地里躺着,也不愿被人拾回来的。
说起来,白遇也委实受了不小的打击。
他自认磨剑十载,立誓斩尽天下妖魔,可历练之期才开了个头,第一遭便差点折了剑。
那是个修炼浅薄的小花妖,对着他哭哭唧唧淌了一晚上眼泪,他觉得是个少有的重情重义的好妖怪,心下软了一软,却一个不料,被戳个对穿。
这才下山三日…他薄薄的面皮实在经不住自己这般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