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呈辞从不否认,陆怯的模样生的十分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秀中藏媚,若是如现在这般望着一个人便好似瞳孔深处有着一湾深潭,深不见底,烟雾迷藏,让人捉摸不透、情难自知的沦陷暗涌。
两人一道上了街,陆怯却像是见什么都新奇,都要上前摸上两手。
傅呈辞背着手就走在他身后,视线落在了陆怯脸上,就见那半边面容比起凤阳宫见到时更苍白了几分,许是置身在阳光下的缘故,肌肤宛如剔透芙蓉。
漫无目的走着,这条街道很长,两边簇拥着各色商人,中间留着给车马过道的路也满是来往行人,傅呈辞余光向后一侧多年以来形成的警觉此刻让他内心警铃大作,双眼微眯将准备拐进一家铺子的陆怯给拽了回来,附人耳边低声道:“别乱跑,有人跟着。”
陆怯想要回头去看,脑袋就覆上了一只手,掌心的温热贴着耳侧的肌肤将他带了回来,低沉的嗓音窜进耳朵里,情不自禁的惹来颤栗。
这般近距离的接触像是打破了那层薄冰,回到了某个深夜,意乱情迷,交织缠绕。
脑袋瞬间就变成了一片空白,陆怯只觉得自己像是失去行动能力的木偶,任由傅呈辞带着他,不知道去到哪里。
等到那暗处的尾巴消失后,傅呈辞才半松开陆怯的手,拧眉道:“外面不太安全,你现在住哪?我送你回去。”
陆怯的眼眸华光一转,眼尾的红梢灵动秾丽,只听他轻声道:“听闻江北王的府邸就在禁卫不远处,想来应当是极安全的。”
他说完这句话,顿了顿,很是意味深长。傅呈辞眉心一跳,内心隐约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就听面前这人说。
“我新宅正在施工,如今住在客栈,眼看着囊中羞涩,不如让我住到你府上吧。”
暗中耳听一切的阮刀,默不作声,将昨日侍卫刚送来的银票又往怀中深处塞了塞。
注视阮刀一举一动的卫野将手覆上了腰侧佩剑,那人若是有任何异动,一定争取一击必杀。
想象中的愠怒并未如期而至,而是变成了一句不屑的冷哼:“炩王殿下莫不是今早在街上绕晕了?”
这是傅呈辞第一次这么叫自己,炩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