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见温言和那南歌坊的老板一同出来,园子里妇人闺秀的脸色都变了几分。有些念及着温家的脸面,闭口不言。沉不住气的小姑娘看见眉娘那模样,白眼一翻,唾弃的不得了,还不忘跟好友说几句:“这样风月场合的老板还敢来温家的宴席,也不知是她不要脸面还是温家娘子没个心眼。”
那声音不大不小,恰好是让刚过来的温言和眉娘听见了。
温言看向站在茶花边上的姑娘,漠然道:“我有没有心眼不劳你操心,不过若是我,应当说不出大庭广众之下折辱人的话。”
那姑娘脸色变了几分,恨恨的甩了下帕子。
温言却没打算放过她,她挽上眉娘的左臂,一边往前走着,经过那姑娘身边时,轻声道:“我记得你父亲也时常去南歌坊听曲的,他对眉娘还追捧的很。”
杀人诛心,打人打脸。温言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差点将那姑娘气晕了过去,指着温言半晌没说出个所以然。
眉娘好整以暇的看着温言,想看看这淡泊如水的小娘子收拾起人来有多厉害。
“今日温言生辰,多谢各位前来做客,不过我这人听不得嚼舌根子的话,各位有话在家中怎么说我不管,但在这温府里,我还是希望各位仔细些。今日来了许多外男,想必闺阁中待嫁的女儿也不愿意落个长舌妇的名头,叫日后的亲事困难。”
“各位请自便,温言失陪了。”她一气说完这些话,领着眉娘往岁寒居那边走。
园子里剩下那些女眷好一会沉默,没想到温家姑娘是个这样厉害的角儿,三言两语的震住了场面。那些年岁小些的被温言气势吓到了,忙着往自家娘亲那里躲,家中有适龄儿郎的,直接把温言从相看人家名单里划掉。
这样的好的家世相貌,性子温柔些还好说,可瞧着就是个不好对付的,日后保不齐把自己儿子管的死死的,她们这做娘的还要看儿媳的脸色,这日子可要不得。
方才出言那姑娘被温言说了一通,登时觉得没了脸,眼里淬着怨恨的光芒离开了。
离岁寒居还有一段距离,隔着大片的松柏竹林,温言隐隐听到张允和许方城的声音,话里话外提了她的名字。
温言还没动手去拉眉娘的袖子,她自己便往回路上走了,给温言打了个口形:你待会回花园那边寻我。
本就是人家的私密话,提到温言她留下来便罢了,自己不过是个外人,有些事情听到反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