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直到凌晨三点,家入硝子还睁着眼望着天花板。

    失眠这件事果然是无解的。叹了口气,硝子在床上翻了个身。

    他现在有点后悔答应五条悟的“同居申请”了。

    很后悔。

    这股悔意在他半夜去阳台上正面撞上夏油杰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阳台外没有开灯,夏油杰背靠在栏杆上,散着头发,外面暴雨扬起的水汽将他的发梢浸湿了一部分。他不说话,只是掀开眼皮,狭长的双眼似笑非笑看着硝子。

    这个眼神让家入硝子缩回去的脚步顿住,他迟疑了一下,将烟盒塞进睡裤口袋,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你的睡眠很糟糕。”夏油说。

    “……”硝子没有否认,他在站定之后想了想,挑选出一句比较得体的回答,“或许是最近情况比较特殊。”

    夏油杰笑了一声。

    “这个借口很烂吗?”硝子手指不自然的摩挲了几下,还是忍住了没有把烟盒掏出来。

    夏油杰缓声道:“有点。”

    硝子没有立刻接话。他凝视着栏杆外被暴雨撞碎的灯光,这是他从观布子市搬到东京之后第一次观察它。

    东京的市区鲜少有这样安静的时候,整座城市像洗涤中的浮世绘,在狂风暴雨下获得片刻的喘息。

    “是挺烂的。”出乎夏油意料的,他居然松口了,用半敷衍般真挚的口吻解释,“不过我很惜命,去看过医生,也有相应的举措,你们不用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