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未暮答道:“发牢骚啊。”
“你发牢骚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祁未暮看了看自己贴着卿宸的姿势,讪笑道:“这不是因为你凉快嘛,空调先生。”
卿宸摇了摇头,倒也没再说什么,任由祁未暮贴着自己而站。也不知是不是阿丑身死之故,即便如今每个人都汗流浃背,卿宸依旧能保持一袭白衣飘飘然,就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人物,令人向往,为此也引起了不少男女的注意。
见惯了光怪陆离之事的祁未暮倒也不觉奇怪,只道这阿丑原来大抵就是个修道者,所以才会这般不惧酷暑。
队伍徐徐向前而行,男女老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疲惫,也写着想要活下去的渴望。
土坡之上,一个汉子光着膀子,将麻布上衣系在腰间。彼时他正眺望西落的四轮太阳,似乎一点都不惧怕那落日余晖。
他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体型健硕,肌肉发达,古铜色的皮肤更显得他充满力量。他的脚边放了一个木桶,但却不急于排队取水,而是望着落日发呆。
此人引起了祁未暮和卿宸的注意,祁未暮便问身后一名妇人:“这人在做什么呢?”
那妇人嫌弃地看了一眼那人,说:“别看,那是个疯子。”
祁未暮又问:“他怎么就疯了?”
那妇人道:“他媳妇儿明明是受不得穷跑了,他非要说她飞去了月宫,还整日嚷嚷着要把月亮射下来,要把多余的太阳射下来,你说这人……”
妇人的话尚未说完,祁未暮便已经把桶扔在自己所站位置,朝土坡上那人跑了过去。
卿宸还站在原地,看好祁未暮的木桶之余,还望着爬土坡的祁未暮笑得弯了眼。
不怪卿宸嘲笑,只因那坡土质疏松,祁未暮每爬一步就滑,整个动作就像是在狗刨。但他好歹还是爬上了土坡,来到了那男人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