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临近正午,沈荧从金殿一出来就昏倒在了台阶上,眼角还是湿润的。
“阿荧!”谢灵灵含泪将她搀扶而起,而她即使失去意识,却仍不忘紧紧握着手里的一纸状书,那是为老陈头写的。
几乎是五个昼夜的不眠不休,终于在今天早上被她寻到了蛛丝马迹,拟好状书,顾开便直接带她进宫面圣。
状书上写到先帝曾大修过一次军律,有一条提到若是因不可控事件而受到影响,从而导致违背上级命令者,是可以从轻处置的。
她找于策裴震等人写了证词,证明陈休当时处于极度亢奋神志不清的状态,杀敌惯性使然,这才失手误杀了王子,方才她在大殿之上声音铿锵有力,逻辑有理有据,搬出先帝制定的军律与当今皇上的口谕进行制衡,引得内阁三法司议论不止,若是再继续行刑,那是有点不尊重先帝了。
皇上这才命人火速前往刑场制止行刑,暂且将陈休继续关押,等众臣商讨后再进行定夺。
沈荧觉得自己睡了很久,眼皮沉重万分怎么也抬不起来,就跟再也醒不过来了似的。
但屋内着急地脚步声来来回回的走,她迫使自己睁眼,在看到房梁的一瞬间便猛地坐了起来:“我睡了多久?陈教头呢?”
谢灵灵在屋里,沈青就坐在床边,似是被她突然醒过来吓了一跳,随即红着眼眶将她抱到了怀里:“阿荧,陈教头暂且没事,已被收押回牢中了,好孩子,你再歇会吧!”
她已经做到了他人眼中不可能的事,可这些距救下陈休还远远不够。
沈荧靠在三姑怀里,喝了点水,状态好了不少。
“宫里商讨的怎么样了?”她抬眼望向谢灵灵,声音依旧沙哑。
谢灵灵缓缓摇头,目光凝重:“各执一词,刑部兵部俱是主张依照先帝制定的律法来,赦陵安无罪,大理寺却奉行皇命不可违,尤其不想在这种关头激怒西昭,剩下的都察院还未表态。”
陈休是生是死,取决于都察院如何站队。
都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