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我没啥好担心的。我姜二娃一根杠子起家，挣下的这份家产。钱对我并不重要，更没有乌纱帽顶在脑壳上，不像我哥是那个塘子中的人。嫂子，温泉搬迁的事，跟你也没关系，我们就不要为这事费脑筋了，免得伤了感情。”
姜二娃说着站起身，表示不往下谈了，叔嫂之间的谈话，不欢而散。
席间上的龙门阵还是闹热得很，没有利益争论，都是天下大事，都是风花雪月，南北趣闻、东西逸事。
午饭后，王荣贵和王二凤两口子，盛情地邀请大家去泡温泉。王荣贵还特意对姜二娃说，你是大老板，还没有来泡过温泉，就带你哥嫂他们去吧。姜二娃还是说，不在那种水凼凼里泡，给众人打个招呼，不顾马山雨的反对，拽上她就走。一出门才发现车被王小燕开出去，还没回来，只好回到茶厅喝茶等着，让公司另派车来接他们。牛桂花接着和麻友去打麻将，临时少一个人，把马山叫去替补一下。
蔡构思对马山说，昨天已经泡过温泉，不再泡了，而回来一次不容易，机会难得，说要“抢救”性地去写生，最后画一次金沙江。说金沙江一旦失去了自由的奔腾，就不再是金沙江，自由奔腾才是金沙江的灵魂。就像自己的创作，一旦失去自由的灵魂，那作品就成了一潭死水，哪还有啥子灵性。说着，跟大家打个招呼，提着画夹往江边去了。
最后只有张济夫、沈娟、姜雄华、曲英霞四个人去泡温泉，主要是两个女士要去，两个男士自然就陪着去了。在淋浴间，张济夫看着姜雄华一身结实的肌肉，很是赞赏：雄华，真没有想到你身体还这样强健。我原以为你这官当久了，早该发福了。姜雄华说：没那个命，整天钻山沟的人。我看老兄你身体也很不错嘛。张济夫向来喜欢锻炼身体，身材保持得很好，一听姜雄华的话，就说：身体还凑合，就是这些年人见老喽，头发没剩几根了。有一次去商店买东西，售货员把沈娟当成我女儿，闹了一个笑话。姜雄华说：这怨不得售货员，小沈比你年轻十多岁，人又长得少气。对喽，你该不至于是在我面前，炫耀有一个女儿样的年青老婆吧？张济夫一愣：嘿，老朋友想到哪里去了，我张济夫有那样无聊吗？
两个男人动作快，边闲聊边换完衣服，披着浴巾到了外面河滩，等着两个女人。他们之前问两个女人：室内池还是室外池？她们都异口同声地回答：室外池。看看你们当年劳动的地方。原来她们是听了王二凤介绍当年发生在河滩上的一些故事。
时令已是初春，但江边仍是寒气逼人。这个时候正是他们当年在河滩上筛沙的季节。河滩上江风强劲，时不时挟着一阵阵凉意袭来。两个女人一出门口就感觉到了，都情不自禁地把浴巾裹紧。两个女人都不约而同光脚去踩那些鹅卵石，手拉着手，却被咯得东倒西歪，嘻笑着又回到平整的小径上。她们娇好的身材和一身大红泳衣，在河滩上非常抢眼。看着她们在河滩上走得滑稽的样子，姜雄华说，小曲和你家小沈都是没有吃过啥苦的人。张济夫说，小曲好歹还当过一年知青，能晓得农民的苦日子。沈娟家庭优裕，没有吃过大苦。不过，吃苦不是啥好事。
姜雄华点点头，表示认同，接着说：建电站造福人类，就是为了大家过好日子嘛。
张济夫一笑，没接这个话茬，心头想，哪个建设项目不是这样说呢？但目的和效果划不了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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