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样，想不到吧？”马山把烟屁股丢在池边的鹅卵石中，用狡黠的眼神看着对方。
“马兄，真没想到。刚才你摆姜二娃时，我就想打听他哥的情况。天下真有这种巧事，太戏剧性了！那姜雄华在戎州？还是沙谷？”
“在沙谷。不出意外，这次你都能见着。”
马山说完，哈哈一笑：好啦，不说姜氏兄弟。给你换个人见见吧，再给你来点轻松的欣喜。说着，马山冲那方的池子大声喊叫起来：“小燕，小燕，是我。过来一下好吗？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认识。”
不一会儿，王小燕就披着浴巾过来了，王小燕只穿着三点式泳衣，到了池边，踢掉拖鞋，丢下浴巾，就下到池里，看到旁边的蔡构思不转眼地盯着她，也没有在意，她习惯别人艳羡的目光。只顾对马山说：“干爹，咋个就你自己来？我干妈呢，咋不和你一起来？”
“小燕，我今天是特意陪一个朋友来的，也是姜老板的好朋友。”
“别跟我提姓姜的！我不认识他！”
“那好，不提，不提姓姜的。我给你介绍一个姓蔡的，这是蔡大师，国际知名画家，也是你父母原来的朋友。”
王小燕没有因为穿得露而羞涩，落落大方地跟蔡构思轻握了一下手，认真打量了一眼：“你好，蔡大师。”马上转向马山，“干爹，你是不是又在摆龙门阵？我咋从没有听说过爸妈有过画家朋友，还是国际著名的？”
在王小燕看来，温泉池中除了那点遮羞布挡身，其余都光着的两个老男人，似乎都像河滩上的鹅卵石，一个样，没有棱角，没有特点，除了胖瘦，区分不出彼此，或说像童话里那个没穿衣服的皇帝，失去了威严，失去了儒雅，失去了风趣。但姓蔡的男人身体好得多，不像干爹胖得发虚。姓蔡的那一头浓密油黑、蓬松的卷发，飞扬着，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而且她从姓蔡的眼中看到一种见惯不惊的神色。
“小燕，我跟你爸妈认识时，很早的事了，那时他们还没有结婚，哪来的你？我后来长期在外地、外国求学、工作，大家联系不多，不晓得是很正常的事嘛。其实我是很思念家乡的人和事的。”蔡构思对王小燕很有兴趣，话说得婉转和蔼，既显示了身份，又不让对方感到高不可攀。
蔡构思一口家乡话，态度很温和，打动了王小燕，让她产生了好感。蔡构思从王小燕一进到池子，就盯着她看，整个身材丰满修长，五官比例极佳，面容姣好，有一种东方年青女性的纯真神韵。王小燕离他很近，斜躺着，水线齐着胸，一半在上一半在下。他发现她乳沟很深，像两岸高峰中激情澎湃的金沙江，让他目不转睛，一点不顾忌一旁的马山。他发现那乳峰间埋着一个亮晃晃的项链，他想也许就是姜二娃送的吧？
蔡大师留过洋，作为画家，啥漂亮的女人没见过？无论是黑头发、黑眼睛，还是黄头发、蓝眼睛，王小燕跟她们比起来，也就其中一员罢了，但王小燕双眸中有时透出野性，有时透出恬静，蔡构思感到自己找到一个适合某类画风的模特。当时他没有琢磨出名堂，后来恍然大悟，那是来自王二凤年青时的野性和王荣贵骨子里的怯懦。
蔡构思国内国外游历极广，欧洲的、非洲的、北美的、南美的，国内就更不用说了，一肚皮的龙门阵，都是贴着高雅标签的。王小燕很快就听入迷了，望着蔡构思的双眸闪闪发光，把马山撂在一边不理了。马山在心头骂了一句，真是蔡狗屎，专门招徕苍蝇。不过马山脸上还是露出一付自得的神态。这正好就是他想要的结果，马山是一个脑壳转得快，心思活泛的人。他原本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场合碰上王小燕，既然碰上了，他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要蔡构思对王小燕感兴趣了，那嘛，为温泉作画的事，就算成了一大半。这是他有意导演的一出，但是思维敏锐的他，心头又掠过一丝不安，看情形，不单是蔡构思对王小燕感兴趣了，王小燕对蔡构思及所描绘那些生活也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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