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怀德的视线随着师攸宁的目光逡巡,半响后垂下眼睑,盖住了琉璃眸中的幽暗光芒,王府该多个女主人了,对此他很是期待。
眼见这一世的任务有望成功,龙凤册扑闪着翅膀在车厢里转来转去,当然这货状若疯癫的样子只有师攸宁一人能看得见。
“啊!不要!”太子又一次翻身而起,看到外头蒙蒙亮的天光时松了口气。
他做了一晚上噩梦,梦里被长孙怀德掐住脖子的那个成了他自己,那样恐怖而绝望的感觉,他想一想都寒『毛』直竖。
醒过来了,原本的恐惧就变成了愤恨与怨毒,太子握拳在床榻上狠狠一捣,他是日后的天子,这样的奇耻大辱绝计要讨回来!
“殿下,该起了,今日是大朝会。”小太监四喜在门外道,声音里透着小心翼翼,叫起原本是双喜的活计,他头一次接这活儿总有些胆战心惊。
“进来吧!”
出乎意料,里头的声音并未带怒气,他精神一振扬起声音道“伺候殿下梳洗!”随后推开了门,等候在外分别端着铜盆、帕子、痰盂等物什的太监宫女们鱼贯而入。
太子一个早上都在想着怎么样给长孙怀德添个堵加个刺,只是他还未算计明白,早朝上自己就先遭了殃。
晋安帝原本还歪斜着身子昏昏欲睡,近日新宠幸了个小贵人,正是得趣的时候,只是尝鲜是个得意事儿,到底身子骨有些不济,只是下头御史慷慨激昂的奏报完毕,他这脸便阴云密布起来。
年底户部清账,兵部、刑部、礼部齐齐汇聚到了户部衙门,兵部说边关苦寒需得早早安排来年军需,刑部说大牢起火烧了大半牢房得修补,礼部侍郎才得了皇帝的吩咐要修缮宫殿,这哪一样不需要银子?
有甜头的事谁不爱沾,眼看着跑的慢些的礼部与工部也来凑热闹,户部侍郎急的跳脚。
谁都知道今年没什么大灾,那原本预留出来赈灾的二百万两银子可不就被盯上了,可盯上了也没用,户部尚书是太子妃的父亲,这一来二去户部便成了太子的私库,东宫这一年预支来预支去,那银子还剩个七八万两,就这昨日东宫的人还又来了一趟。
原本百官还寻思着要些银子,干活肯定是要干的,但好歹自己也能落仨瓜俩枣过个肥年,如今可好,『毛』都不剩几根,怎么办?
会哭的孩子又『奶』吃,太子是不能得罪,可那是没有犯众怒的时候,这事儿可不被大辣辣的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