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凡点了点头,然后看了林陌一样,见林陌也微微颔首,便向刘章台轻笑道:“我也不过就这点问题,刘公公辛苦了。”
贵骆便抬了抬手,吩咐道:“你先下去吧。两位大人一早进宫,你下去送点吃的过来。还有,两位大人是密旨进宫,你晓得的。”
“儿子明白。”刘章台连忙应了行礼告退。见他出去,贵骆又向笑道:“宫中多有不便,我们就在这随便吃点吧。”
“下官不敢,一切依贵公公安排。”任凡与林陌连忙道,外面刘章台亲自端了饭菜过来,三人也不过草草吃点,其间贵骆又向任凡问道:“下午,任大人可有什么想法?”
任凡忙放下手中碗筷,回道:“叨扰了贵公公一上午,下午我想与林大人一同去京中的药铺查访一下。”林陌也点头道:“羊钱子也不是太常见的草药,买了这么多,去问问药铺,说不定会有些收获。”贵骆道:“可需要人手,我这边来安排。”任凡摆手道:“不劳公公费心了,查案的事还是人越少越好,而且京中一共也没多少药铺,公公给我二人备两匹马就是。”贵骆道:“这个好说,那一会,我就送二位出宫。今晚就莫回府了,住到文华苑去,咱家已吩咐下了,自有人在那安排。明早再来应天殿觐见圣上。”
三人吃完饭,又喝了茶,贵骆便领着二人回到应天殿中,换回了来时的衣物。贵骆又吩咐了备马之事,然后向二人笑道:“咱家还要赶着去伺候皇上,就不多送二位大人了,明早再做商议。”
“下官告辞。”任凡与林陌向贵骆告了辞,由小太监领着,一径往宫外走去,到了下马处,果然有两个太监牵马候着,两人上了马出了皇城。一直都在宫中走路,不敢出声异动,短短半日时间就已十分压抑。出了宫来,两人都觉得十分轻松,任凡笑道:“这样的苦差事,多亏我拉上了你。”
林陌忙挥手说了声客气,他心中清楚,此案直通天意,对他们这样的新进翰林,是天大的机遇,因而对任凡自然是颇为感激。两人谈笑了几句,又回到案子上来,林陌因问道:“孤浅兄是否还是认为,此案非那厨娘一人所为。”
任凡锁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方才点头答道:“这方法胆大却又实用,若非意外发现,想来最终真能杀人于无形,难以想象此等谋划,是一个寻常厨娘能做到的。”
“可是,谁会这样谋害苏嫔娘娘呢”林陌皱眉想了一想道:“苏嫔娘娘不也说,她不曾在宫中与什么人结仇么。”
“她自进宫以来,受宠程度已是朝中尽知。遭人记恨,也并不稀奇。”任凡叹了口气道:“她的性子我比你知道些,寻常人就算与她有所恩怨,她也不会记住。”林陌在马上笑道:“看来苏嫔娘娘是个宽宏大量之人。”
“不。不是宽宏。”任凡笑了一笑,仿佛回忆起烟宁十年的岁月,他袖中的手指轻轻的触碰着自己藏在袖中的书信,拼尽全力的把心中因回忆翻起的潮水掩住,然后向林陌道:“只是不屑记住。”
看到林陌闻言露出一丝好奇之色,任凡苦笑了一声拍了拍他肩膀道:“算了,后宫贵人,我们这些前朝臣子就不要妄议了。还是,查案要紧吧。”
林陌看出,他有些厚重的心思,但也只好点头不再多问。两人往离宫中不远的千草堂去,宫中上万宫女太监,寻常便有许多人往这里来买药。两人到了药铺,林陌随手赏了小二几两碎银子,便见到了这千草堂的掌柜。任凡问起羊钱子一事,那掌柜的捻须想了想道:“这羊钱子虽然是药,但也不常见,零散买了配药是有的,客官若说一次买个十斤八斤的,莫说这半年,从来也没有过。”
任凡像是早料到一样,便又问道:“掌柜的,这东西,你们药铺里卖是卖晒干的,还是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