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嘴回答说:“有这么回事,那时我十九岁,在村里劳动,谢秃子的腿被咬了,肿胀得亮光光的,后来村上人就特别怕蛇,除了小伙子拿镰刀和棒去找蛇除害外,女人和娃娃都不敢去,那片芦苇越来越茂密谋乱”。
我拿棍子抜弄草,突然发现一窝鸟蛋,歪嘴过来看了一眼说:“拾起来装口袋里,吃饭时烧着吃。“我一一捡起来,有7个。
歪嘴生火烤鸟蛋和饼子,我累的仰躺着看天上的云,看久了,好像与沙丘重合,沙大沙高,天上的云也厚而高,沙漠贫脊低洼处,云也薄而露着蓝天,不一会又飘到另一处变幻,想象力丰富点,由意识、思维、定势的境象看云,又似人间,一群群的羊,奔马,慢牛,蹑行的狼,都能找到对应,风是它的蹄声,天庭是它的道路,电闪雷鸣是它们的战鼓,是不是像神仙享受地上人们的贡品和香火,天上的天马天羊等也嗅味着地上那一抺绿意和芬芳的气味。
歪嘴接着吹牛,别人不敢去,我敢去,我是猎人,身上有杀气,百毒不侵,狼见了我都让着,那几年,我每年都去割些芦苇,回来晾干,编织苇席。正说着,一条灰色的影子猛地跳出,一瞬间已奔出七八米远,沿沙坡往上蹿去,我正担心它跑的没影了,只听一声“砰”的巨响,也没看到子弹,那兔子一个跟头朝前摔着栽倒了,歪嘴让我去拿兔子,说:“一窝至少二个,应当还有”,一边往枪里装弹药,那是散弹沙枪,装填慢,打出去是扇形一片,命中率高,我捡起那只兔子,身上流着血,腿脚还抽搐着动,正在这时,为一只兔子飞快地从草丛里朝我奔来,一看有人,它拐个弯又向别处跑去,它转身间,一趔趄,枪响了,野兔还是往前一栽倒地了,我吓了一跳,说:“歪嘴,你朝这儿开枪,也不怕伤着我”。
歪嘴嘻嘻哈哈地说:“胆小鬼,这枪的铢半径只有半米,离你那儿还有五六米远呢”。他又说:“这是一对夫妻兔,找一找,应该还有兔娃子”。在那半经四五米的草丛里,果然有四只小白兔,还窝藏在里面瑟瑟发抖,歪嘴说,逮一只玩去,剩下的等它们长大了再说,奇怪,大兔子是灰的,兔娃子却是白的,我抓起一只,其它三个立刻四散着跑了,但速度比大兔子差远了,它睁着红色眼睛,抖着恐惧地看着我,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身体开始噌着想跑,歪嘴让我把它的小腿捆了,装在死兔子的搭裢布袋里,得胜而归。
暮色渐渐地深沉了下来,他把兔子宰杀干净,然后用红柳树枝从中间穿过去,把肉质肥美的野兔架在了火堆上面烧烤,火苗吞吐着亮光,歪嘴掩饰在明暗不定的火光中,映照出他男性线条刚硬,也不觉得他面容有多难看,架在火堆上面的野兔被烤得发出“滋滋”的响声,肉质的香气四处飘溢,我在一旁流着口水帮忙翻着烤肉。不需要再加任何佐料,如此新鲜的野兔撒点盐花,主食还是来时带的大饼子,又采摘了一些沙葱,野蒜、刺老牙、蕨菜,香味弥漫,味道很美,他叹息着:“只可惜没有酒”。
一个人吃饱便全家不饿。他习惯了这种在野外风餐露宿的生活。夜来了,气温骤降。九月底的天气,吃完饭就得穿老羊皮袄。
刚才打兔子,又追又跑,出了一身汗。太阳刚下山,气温骤降,汗水就似森森的冰水贴在身上,又过一会,我冷的浑身起鸡皮疙瘩,我赶紧穿上老羊皮袄。沙漠温差极大,中午热死人,晚上冻死人,在这里“早穿棉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并不是耸人听闻的传说,而是现实的生活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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