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还好，一说起芥川，太宰就想到先前在病房里对方脸上那种嫌弃得不得了的神情，又想到书上说他一生只回了柳川一封信……太宰从喉咙里挤出生硬的话，夹杂着一丝连本人也察觉不了的恶意，“他很好，托他伟大的老师的福。”
不止名传后世，还在独得了柳川的欣赏后弃之于不顾。
樋口急切的动作僵住了。太宰大人是这么自恋的家伙吗？
她不无怀疑道，“是吗？太宰大人作为老师意外得可靠……那么，芥川前辈一定没什么事了吧？”
毋庸置疑，樋口一叶用了极讨巧的话。可太宰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羞辱。
尤其是中原中也还火上浇油。黑漆漆的小矮子嗤笑一声，朝太宰做出“桃花混蛋失算了徒弟跑了吧老师也跑了哈哈哈”的口型。
太宰捏紧了画笔，骨节发白，手指根根分明。
这算什么？挖苦他现在不是那个芥川的老师？且那个芥川、他身上还寄托着令太宰愤愤不平之人的魂灵？
“咔嚓”一声画笔终于断了，紧跟着，太宰咬牙切齿道。
“好得不得了，非常了不起！就差自立门户了。”
樋口瞪大眼睛，她张张嘴，想问些什么。森鸥外却出声制止了争论。
“太宰君，慎言！芥川可不是你我能任意品评的了！即使他还是你的学生。”
“什么嘛！”
太宰撅起嘴，很不满的样子。
他就是这样，生气来去匆匆，即使心里早浸透了黑泥，在熟悉的人面前，也依旧满是活泼逗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