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月,阑月,快醒醒,看看谁来了?”宋阑月好似身在似真似假的梦境之中,一双手覆在了自己额上,温暖柔和的女声在自己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催促着。
她努力睁开眼,视线却猛地一转,转到了一处水上的亭榭,亭中立着一人,那人背对着她,一袭白衣似雪,望过去清冷卓绝。忽然,四周由远及近划来许多的画舫,衣着华贵的、看不清面容的人鱼贯而入,围在了那人的身边。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眼前的景色移动了起来,逐渐距离她越来越远。她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透过红墙朱瓦,透过远得几乎看不见的地平线,看向那个站在很远很远、最终到了目力不能所及之处的人。
即使身在梦中,她却感受到了彻骨的冰寒。
足下的土地不知何时变成了黑红色,四周变幻成烧焦的花草、塌陷的楼阁,一双双粗糙的手自地下伸出,握住她的足踝。“啊——!”她惊恐地尖叫着逃离,还没踏出一步,那些手逐渐伸得更长,如同蟒蛇般铺天盖地地将她缠绕包裹住……
“阑儿是魇着了?”春梅坐在宋阑月床边,不无担忧地望着床上脸色苍白冒着冷汗,双唇颤抖的宋阑月,“公主,阑儿这般恐怕去不了海棠花宴了。”
晏相欢蹙了蹙眉:“春梅,你去拿条毛巾打盆冷水来,她大概染了风寒有热了。”
春梅一走,晏相欢起身把门关上。
“你可知你为何会突染风寒?”晏相欢纤细的手指拂过宋阑月沉睡的脸,嗤笑一声,“为了能见到你,他还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有一条毒蛇,爱上了你,他将用裹满毒液的谎言,将你淬成他的傀儡。而我,就是那个专掐七寸抓蛇的捕猎人。”
“现在,毒蛇就要来了。”
春梅打水回来,便看到宋阑月已经虚弱地睁开了眼,晏相欢紧握着她的手,和她低声说着什么。
“春梅,待会儿给阑儿冷敷下,等她热退了,我们一同去海棠花宴。”晏相欢嘱咐完便走了,春梅连忙欣喜地凑过去:“阑儿,你这么快就醒了?”
宋阑月勉强支起半边身子来喝了口水,扯出一个无力的笑:“区区风寒而已,没什么要紧的。”
纵然腹中有些疑惑,春梅还是很快忘却了那些事,在她的照料下,没几日宋阑月的风寒便好了,与此同时,海棠花宴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