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道:“令狐冲,背诵本派门规,好叫林平之得知。”令狐冲道:“是。林师弟,本派门规,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二戒恃强凌弱。擅伤无辜。三戒奸淫好色,调戏妇女。四戒同门嫉妒,互相残杀。五戒见利忘义,偷窃财物。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七戒**匪类,勾结妖邪。这是华山七诫,本门弟子,一体遵行。”
林平之道:“是,弟子谨记大师哥所揭示的华山七诫,不敢违犯。”岳不群微笑道:“好了,就是这七戒,本派不像其他的江湖门派那般,有许多的清规戒律,你只需遵守这七条,做个正人君子,师父师娘就高兴得很了。”林平之道:“是。”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两个头,这才站了起来。
岳不群道:“你们都下去吧,令狐冲,唐近楼留下。”众弟子陆续离开,岳灵珊也被宁中则支开,灵堂中只剩下岳不群,宁中则,唐近楼。令狐冲师徒四人。岳不群看着唐近楼,说道:“刚才冲儿背的华山七诫,你自己可还记得。”唐近楼道:“弟子记得。”岳不群道:“记得便好……”声音突然转厉,喝道:“既然记得,你们二人说说,此次下山,你们都犯了那些戒律?”
令狐冲在香案前跪下,说道:“弟子在衡山城外,杀了青城派弟子罗人杰,后来又杀了嵩山派费彬师叔,犯了第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宁中则大惊,颤声道:“什么?冲儿,你,你杀了费彬?”宁中则于衡山之事,并不十分清楚,岳不群虽然给宁中则写过书信,但心中十分简略,并未深谈。杀死嵩山派费彬,在五岳剑派来说,并非得罪同道那么简单,甚至可以说成是欺师灭祖或者同门相残的行为。岳不群柔声对宁中则道:“师妹,衡山之事,十分复杂,我先处罚过他们,事后再向你说明。”宁中则惊讶点头,岳不群的性子她最是清楚不过,当下感到杀死费彬之事,岳不群竟然并不如何关心。宁中则微微宽心,其实嵩山派死不死人,跟她又有多大关系,她只是担心令狐冲而已。
岳不群转头向唐近楼问道:“你呢?”唐近楼犹豫了一下,说道:“弟子杀了嵩山派弟子九人,还帮着大师哥,杀死了费彬,弟子也犯了得罪同道的戒律。”
岳不群哼了一声,道:“就这些?你们没有其他要说的了?”
两人对视一眼,均摇了摇头。岳不群冷冷道:“你们在思过崖发现了石刻之后,整整一年没有告诉我,这算不算欺师灭祖?!”
“这帽子扣大了吧?”
唐近楼低着头不知该说什么,却听令狐冲叩首道:“是,弟子知罪,请师父责罚。”宁中则站在一旁,心中又是不解又是焦急,更是担心不已,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惹得岳不群如此生气。
岳不群微微放缓了语气,说道:“此事既然是剑宗的弟子吩咐你们保密,那也不能全怪你们,那位剑宗的师兄是一片好心,他既然指点了你们二人,你们守口如瓶,也正是大丈夫该有的作为……但你们在衡山城所犯下的罪过,却是不可不罚!”
宁中则听得一片混乱,什么杀死费彬,华山剑宗,让她几乎无法思考。只听岳不群道:“罚你们上思过崖思过,什么时候我觉得好了,你们再下来!”
令狐冲,唐近楼二人道:“是,弟子遵命。”
唐近楼和令狐冲对思过崖的生活已经是轻车熟路,只是这一次,岳不群隔三差五便会上山来观看石壁上的招式,而风清扬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林平之的辈分中占了个“平”字,是真真正正的资质平平。这天早上,唐近楼给林平之讲解七十二式基础剑法中的一式“岁暮天寒”,讲了半天,林平之仍是似懂非懂,这招使出来,似是而非,完全没有这一招的神韵。唐近楼让林平之在一旁一遍一遍的练着剑法,自己坐在悬崖边的青石上,苦恼不已,心想:“这小子的想法都定型了,练个基础剑法都这么困难,将来还怎么学其他的剑法?!”
但林平之练剑之认真,却可以说是华山当之无愧的第一,唐近楼虽然从来没有说过他的剑法如何差,但他自己也渐渐意识到,他跟其他的弟子比起来,当真差了很长一截,但他练起剑来,却从未因此沮丧,反而倍加努力,因此唐近楼虽然见他资质平常,倒也从来没有为此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