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亭看他气得脸色通红,便又软言安慰道:“不过这也没什么,许多豪杰都曾过得很窘迫,古时一个皇帝还尝过仇人的粪便呢,你不过是在我家住一住而已,算得了什么呢?”
殷无灾一脸嫌恶,毫不动摇:“不要以为你对我施恩我就会放过你!”
柳春亭心中暗笑,面上却扼腕道:“唉,竟然被你看穿了。”
殷无灾有些得意,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看着柳春亭总有些不能放心。
柳春亭却不理会他了,低头重又看着手里的剑谱对他道:“好了,你先去竹林,我稍后就到。”
殷无灾扭头就走,柳春亭又喊:“站住!”
殷无灾回头瞪她:“干嘛?”
柳春亭把剑递给他:“带上剑。”
殷无灾一把抢过,又瞪了她一眼就跑了。
柳春亭摇摇头,脸上的笑慢慢收了,她摸了摸空落落的腰间,心头像被人挖掉了一块。
外头太阳高照,她却只觉得目眩,四肢百骸升起一股寒气,人像是被冻住了一般,竟然连一步都迈不动了,她没想到冬天过得那么快,见到春风乱摇,百花争先,只觉得愕然。
她又扶着桌子慢慢坐下来。
这边殷无灾拿了剑却没有听柳春亭的话去竹林等她,而是去了他原来住的地方。
殷慧娘原是在柳家的厨房帮忙的下人,他们母子俩平日里就住在厨房后头的一个小屋子里,屋子里一半放柴火,一半放了张床,中间只用帘子隔了起来。
殷无灾走进房里一看,帘子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扯下来丢到了地上,床也不见了,那些柴火倒还是原模原样的放在那里,屋子里再也看不出住过人的痕迹,任谁看这样的柴房里都不会住得下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