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山见他不答,心说:这老狐狸怕得罪人,现在心虚了,正是趁机啥价的大好时候。
“不知陆老爷现在米价几何?”张兰山与他碰了碰杯。
陆遇知举杯轻抿一口说:“张公子知道的,今年燕北干旱,江南地区又多洪涝,米价上涨,现在已是一两二钱一石了。”
“哦?大批量买入也是这个价?”张兰山放下酒杯,微蹙了眉,盯着他道。
“不知公子要多少......”陆遇知觉得张兰山现在气势熏灼,压得他不敢与其对视。
“先定六十万石吧,此后必然还要再加。”张兰山道。
“......”陆遇知在脑子里盘算了一圈“十钱一石。”他说。
张兰山轻声一笑“十钱?!虽说我来衢州的时间不长,却也知南陈的物资皆集中在此,东西多了自然也要便宜一些,前几日我去会过两湖那边的米商,他们那边一石要八钱,谁知咱们这里却是十钱。”
陆遇知不自觉地抹了两把汗,正欲再言,谁知张兰山又道:“昨日我去陆家米行,就是陆老爷您家位于东大街的那个铺子,碰到了您的公子陆绍清,我说我要定十万石大米,他给的价格是七钱,可我又转念一想他毕竟只是您的公子,搞不好说的不算,再说我要的是六十万石也不是十万石,应该直接来找您才对。”
陆遇知已是大汗淋漓,心道:陆绍清这个兔崽子,昨天有人问这么大的买卖也不找个人来通报一声,自己就随便给人家报价了,可把我害惨了,回去不给他一顿好打,让他长点记性!
他讪笑道:“我那小儿,年纪尚小,只是到店里面帮工的,最近这米价的变化很大,他可能不大清楚,所以给张公子您说错了……还望您谅解……”
“哦?原来是错了吗?那无妨,陆老爷,咱们接着喝酒。”张兰山再次举了杯,自己先抿了一口。
陆遇知只得举杯陪他,一杯见底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这米.......您还要吗?”
“要啊,但您这个价我现在银两不足啊,只能等凑够了再来买吧。”张兰山说罢,又去倒酒。
陆遇知明白这一局自己是输了,现在给人捏在手里,没法动弹。他盘算了一下这六十万石的生意能成自己可以赚多少,现在的米进过来一石已经是六钱将近七钱了,但是自己还有两个非常大的粮仓里屯着去年的陈粮,去年收成好,算算各项成本也就三钱一石的价格入库的,倒是可以掺在一起卖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