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就停下来歇一歇吧。”
“歇一歇吧。”
于是她趴在台上睡了过去,只是,这一觉却再也没能醒过来。
这个在叶宅沉浮挣扎三十多年的女人,却在此刻,如此仓促的交代了一生。
次日,叶禄生等人找到祠堂来,自然是哀痛不已,然而却是不能停留了,马车一大早就停在了叶府门口。
老妈子让叶禄生等人快走,叶老夫人的后事自有她照料。
他们只得离去,逝者已逝,生者还得活下去……叶禄生坐在马车上,车轱辘响起来的时候,他好像听见混杂在里面的倒塌声,身后那座名为叶府的宅院在他心里崩塌,连和着他的娘。
一路上,其他人也不知该如何劝他,便都安静地守在一边。直到叶禄生往车外走去,他们才大惊失色,叶禄生却是回头笑道:“你们不用担心我,孰轻孰重我明白。我在这里面,搞得你们也不自在,我也不自在,就想出去透透气。”
他在车夫旁边坐下,已经赶了一天一夜的路,车夫和自己车上的乘客也算认识了,彼此说话也不如之前拘谨。
马车夫招呼道:“这山间冷,爷何必出来受罪?快些回去吧。”叶禄生弹了弹袍子,又见车夫只是裹了几件夹衣,便道:“说起来这一路最辛苦的就是你了,只恨我不会驾车,若是如此,你也能休息会子。”
车夫听得笑出声来:“不得了,若是你这样的少爷也会自己驾车了,我们这些做车夫的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叶禄生也跟着笑,过了会子,觉得一路上有些熟悉,便问:“这往前是不是要经过灵台山?”
车夫有些诧异,笑道:“没想到爷竟知道这些僻壤的地方,正是呢,按着咱们这个速度,最多三天就能到灵台山山脚了。”
叶禄生点点头,等马车又驾驶了一会儿,他又问:“这样赶路,你可觉得无聊?”
那车夫以前是翠烟楼雇佣的,听了这话便笑道:“我以前托着那些姑娘去各个大家府上献唱,她们都爱在车里练练嗓子,你别说,我带着一车绕梁声从那些个人面前驶过,还真得挺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