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绒眨眼间已化作小狐狸,小小一团,贴着地面穿梭,身上蓬松的毛毛随着奔跑的动作起伏,很快便跑得不见踪影。

    再见城阳牧秋时,与初见的情形十分相似。

    青年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身上比初见时更加狼狈,一身毫无防御法力的粗布衣裳被劈得七零八碎,露出线条紧实的胸腹,皮肤也被染得焦黑,手边一把寒光凛冽的白剑,周遭横七竖八躺了几具尸首。

    两败俱伤。

    银绒顾不上思考为何自家炉鼎对上“元婴老祖”还能“两败俱伤”,只心惊胆战地挪过去,伸手去探城阳牧秋的鼻息。

    如同第一次见面,城阳牧秋豁然睁开眼睛,可这一回眼中没有杀气,而是银绒熟悉的缱绻温柔,“银绒儿,你怎么找来了?”

    也许是声音太虚弱,嘴唇太苍白,银绒听了这一句话,鼻子便酸了,心疼地摸了摸城阳牧秋的脸,摸.到一手短短的胡茬儿,“伤到哪里了?我带你回去疗伤,我去找师父……”

    城阳牧秋却摇摇头:“快跑,还有追兵。”

    话音刚落,就呕出一口血来,紧接着的一幕,把银绒吓得丢了三魂七魄,自家炉鼎那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唯有苍白的嘴唇被血染得猩红。

    这是……天人五衰?

    元婴以上的大能油尽灯枯时,才会出现天人五衰之相,银绒看得又惊又怕,喃喃道:“哥哥,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城阳牧秋却只是苦笑,用最后的气力说:“银绒,快跑。”

    像是应和城阳牧秋的话,远处响起隆隆的车辙声,饶是银绒一个没什么见识的乡下小妖,也能感应到随之而来的澎湃灵力。

    那绝不是普通的车马,而是大宗门、世家才有的交通法器,比御剑飞行更有排场,能装更多的修士。

    ……该不会是千军万马来剿灭,呃,一个人吧?